“无是非,这次多谢你了。”

王瘸子临走的时候别别扭扭说了一句感谢话,无是非对此嗤之以鼻:“说好听话儿也抵不消保护费。”

“呸!!!”

王瘸子回他两个大白眼,却又说:“你也老大不小了,没事别整天在路上闲晃悠,找个营生去做吧。干点小买卖,或者努努力,去考世家弟子,将来总要还俗娶媳妇儿,没点正经本事谁愿意跟着你。”

他皱纹纵横的老脸上罕见地露出忧心的表情,叹着气跟无是非说:“世道不好,但也不算坏,当盲流……终究不安稳。”

无是非没说话,随手揪根草棍塞进嘴里,靠在墙角晒太阳。他懂王瘸子讲的有道理,但是总觉得都与他没什么关系……不管是做小生意还是娶妻生子,好像都不是他该干的事。

不过说不定等他到了王瘸子这个年纪就会懂,他现在才多大啊,到没到二十岁来着?等他老得不能动弹的时候,想不退隐都不成了。

无是非想了许久,爬起来拍拍屁股上的灰,叼着草棍慢悠悠往前走——但是他觉得现在这种生活也挺好的,又不是天天都在打架。他还是和尚呢,还不了俗,也挣脱不出俗世,不属于任何一派,便不被任何一方约束。

住持老跟他说人的缘分是天注定,无是非却觉得他这是犯人祸。走到路口时他遇见个人,跟府衙里那位“百里少爷”穿得一模一样的制服,一模一样的金丝兰草纹的宣缎靴子。

再一看脸,嗬!这位也是个“百里少爷”呢,正是之前想杀他,又给他签名的百里鸣岐。

短短几天时间而已,他能三番五次地偶遇这哥儿俩,他这是不小心捅了九皋家的老巢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