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南忙将脸颊贴到囚车之上,安抚说:「父亲莫怕,有儿子在,谁都不能动您,今朝这半年有些疯癫颠的,等着我们都平安了,我必然遍访名医给她好好医治脑袋。」
阮今朝拢着大氅站在旁边想要说话,却被阮贤的目光警告的别过头,小声说:「爹爹心中永远都是偏心司南。」
「你在家撒欢,司南和东雀在前线厮杀,不是他们,你能在后面闹腾?」阮贤说着,目光描摹着司南的脸庞,「打得很好,是个能保家卫国的汉子了,今朝,现在家中就你不懂事了。」
阮今朝说:「不过是小时不懂事罢了,我懂事了,不也跟着一道去军营上战场了,还差点把命都交代了去。」
阮贤笑笑,看着司南,「咱们父子长话短说,你还记得父亲和你说先帝吗?」
司南目光有些复杂,阮贤说:「父亲是怎么说的。」
司南似不情愿即将出口的话,有些心不甘情不愿的吞吞}吐吐,:「明君,看着胡来实则步步为营,委屈了你会在来日补偿你,高抬了你也会让你迟早还回来。」
他又说:「先帝已经死了,现在的陛下,有什么用!」
阮贤露出慈爱的眼神,温言对着始终对李家皇族有怨怼的儿子。
「现在的陛下有没有用,不是你我来评价的,是日后的史书和后人来评价的,十三是今朝的表弟,也是你的表弟,十三最在乎对他好的亲人,你陪他练武教他军|政处置,这些京城之中都是纸上谈兵,哪里有你厉害的,只是你不爱同他们亲近,他想给你好处,都给不了的。」
「襄王是先帝一手调|教出来的,说是个小先帝都不为过,那么,你还在担心
什么,今朝在京城举步维艰,我坚信李明薇是多次纵容甚至容忍她的胡来的,所以,其实皇室对咱们家特别好了,父亲的身份先帝知道,你的身世先帝也知道,可是依旧安然无恙,这就说明了——」
司南摇头,坚定地说:「那是因为,史家本就是喊|冤,沈霁本就没有死,父亲也知道,否则沈霁真的叛国,你早就告诉先帝,要他命的狗命了,你心中知道——」
阮贤声音一压,拍了下囚笼,:「人无完人,南哥儿现在你要么听我说,要么我现在马上一份逐出书,你以后同我阮家再无干系。」
逐出书让司南彻底闭嘴,阮今朝切了一声,说了个该。
司南眸光一冷,「阮今朝!」
阮贤肩头一松,指着旁边,觉得他都要死了,这两兄妹还能吵嚷,「这样,你们两个去打一架,快点打,打完了出完了气,我在好好交代话。」
兄妹两个都有怨气,到底是知道轻重,都不在说话。
阮今朝看阮贤伸手,也走了过去,「爹爹说。」
阮贤看着一双儿女:「南哥儿,你现在要做的就是守好北地这道门,爹爹在秀都放了一把大火,穆厉必然要回去坐镇,他要名正言顺的坐镇就要登基,所以,战事暂时不会在开,记住了,善待所有程国商旅,若是巡防遇到了程国人,不管他们是要来大宜做生意看家人,还是回去,都要帮衬明白吗?」
司南嗯了一声,「这些话父亲以前成日说,我记得牢,百姓无辜,天塌地陷都是利益政见向左造成的一切。」
阮贤点点头,「东雀很好,他应该很想回来,只是穆厉想要摁着他,因此,不排除重来的可能,你不能妄动,千万不要做出太在乎东雀的模样。」
司南切齿,阮今朝说:「爹爹没看到他哭的嗷嗷的样子,还说不要我了,现在你给他说东雀没死,他估计要给穆厉送刀去,让他把东雀砍死,不然他就白哭了。」
阮贤见着推让起来的兄妹,当做看不到,低低说:「东雀出身不对劲,他应该是程国那个权臣的遗孤,穆厉不会让他回来了。」
司南说:「东雀那德行,李明启的胆子佟文做事的德行,穆厉敢让他在秀都为非作歹,我都给他磕头。」
阮贤咳嗽了两声:「总之我一定不会有事的,司南,主要是你,不管期间朝堂送来了什么圣旨,你都认,不要让北地有反心的话传出去。」
「元帅!」
「老爷!」
此起彼伏的呼喊响起,阮今朝回眸,就见着北地的老百姓涌了过来。
围着的侍卫哪里敢同老百姓爆发冲突,都是让开了路。
「元帅怎么会谋逆的,元帅对大宜的忠心苍天可鉴!」
「阮老爷,我们都信您是清白的,我们北地的老百姓愿意跟着您一道去京城给您坐镇!」
「为什么要关着我们北地的守护神,你们这些人没有良心吗,你们在京城好吃好喝好睡,都是我们阮老爷战场厮杀出来的!」
阮贤被来维护他的街坊邻里感动的流出老泪。
「哎哟,别这样,别这样,阮贤就是去京城说几句话,过些日子就回来了。」
阮今朝被司南护着出了人群,他低声问:「父亲知道你有身孕了吗?」
阮今朝摇摇头,「这个孩子是个变数,只有你和沈简知道。」亏得此前圆|润了许久,她腰身即便放了几寸,也没人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