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简顿了顿,片刻后说:「二叔,我知道您的疾患必然是和赤峰关有关,我们回去好好治,顾喜是个很厉害的大夫。」
说着顾喜,盛淬目光盯在沈简白玉的脸上,沈简这个性子就是要压着,就是不能捧着,没有被被毒打过的贵公子,就是容易养出作死的桀骜来。
安阳侯府现在的大权,沈霁不彻底交给沈简也是有缘故的,沈简还太嫩了,看似沉得住气,实则还不够狠心,想事情还不够全面,太把周围的人当做事了。
盛淬说:「那姑娘,穆厉一开始想要将他抓来给我治病,被她跑了,李玕璋到底是怎么死的,这个姑娘又知道多少呢?」
给李明薇挡刀死了,怎么说他都觉得离谱,李玕璋年轻时候,还是人中翘楚的,真刀真枪夺嫡下来的皇子,能是省油的灯,李明薇是他亲自教养的皇子,功夫能若。
「不清楚,这个真的不清楚,总归这个就是我知道的,最接近真相的真相。」沈简深吸口气,「至于顾喜的事,这事我连着今朝都没说,你是我二叔,我们一个姓,所以我愿意告诉你。」
盛淬抬手,觉得对他太残忍了,「别,你不过是觉得我能给你担着,穆厉已经蠢得我想抹脖子,我不想在看着比他蠢的人在我跟前说话了。」
沈简:……
他明明就比穆厉聪慧,穆厉就是孙子,就知道打人。
沈霁见着沈简重新递过来的水,目光扫了一眼床榻边,见着他酷似沈霁的容貌,到底是他兄长心尖尖的儿子,真的弄出个三长两短,沈霁绝对要他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沈霁示意他坐下来,沈简摇头,生怕坐下来就被打,见着沈霁眯眼正要坐直的眼神,沈简毫无犹豫乖乖的坐下,
沈霁心中骂了一声贱皮子,接过来薄荷叶泡过的茶叶,抿了半口,嗓子眼顷刻舒服了许多,才问:「你干的?」
沈简嗯了一声,小声说:「因为我知道了一些东西,我很害怕。」
他活了两辈子,都没遇到如此刺激的事,大部分的事都在他的掌控和预判之中,天知道他和阮贤遇上的时候,他听到那些话有多惊骇,不是想着被吓死了,阮今朝要杀人,李明薇能笑死过去,指不定就背过去了。
盛淬哦了一声,转着手中的杯盏说:「所以,阮贤会离开京城,不会是沈世子的手笔吧?」
沈简沉默了下,低低的嗯了一声,似乎想承认,又想辩解,最后说:「大约同我是有些关系的。」
盛淬哟了一声,露出好奇的目光,「穆厉说你们那头的人有什么都不会说出来,就靠着对面的人慢慢顿悟,看来是真的了,真有你们这群崽子的。」
沈简说:「我说过他们多次,他们都不听。」
「那是你们都没有完全的信任,就眼下这个局面,我看你们那头的人,都没有情报同步起来,我看你们后面是要杀到自己的人的。」
沈简难得一副受教的模样,整个人都瘪了两份。
沈霁说:「你把阮今朝的亲爹逼走了,让阮今朝以告发阮贤谋逆存活下来,她必须要戴罪立功,因为只能回来北地,回到了北地,她阮今朝就是进可攻,退可守了。」
沈简还是在瞬间先选择保护了阮今朝,只是这其中
有没有几分给安阳侯府谋后路的想法,那就只有他自己清楚了。
毕竟,真的打死他都想不通,沈简怎么会把阮今朝给娶了,这两个人的相处就是八字不合的典范。
他只能想的是,强强联手,阮今朝很明白自己走不出京城,那么,不若就和沈简成了算了。
沈简娶谁都要被皇室忌惮,不若干脆娶一个皇室都怂的见了都摇头的阮今朝。
盛淬带着两份豁达继续说:「北地是她阮家的老巢,一朝霸王回匪窝,谁都无法奈何她什么,你做的没有错,即便在最昏头的时候,也是保住了这些人的命,人嘛,好死不如赖活着,活着就能超前走,只要超前走,天知道会有什么机遇呢。」
沈简回应的点点头头,他这段时间只是看着沉稳,内心被谁都乱成一锅粥。
盛淬手指轻轻点了点杯盏边缘,说:「这场战事和你无关,原本就是程国开始的。」
盛淬看沈简有些颓丧的模样,想着自己就是被这个小侄儿被李玕璋拿捏的,只能将赤峰关的真相咽下去。
不,他甚至都不知道援军的内情,李玕璋就是脑子被门夹了,援军都是会来的。
所以,李玕璋是在包庇人,但是他想了将近二十年都没想通,李玕璋能包庇谁,谁能让李玕璋来动用皇权维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