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明薇最是心软,跪着吼两嗓子给他个台阶,他总是不会动手的,大抵就是这辈子都不想看到李明泰罢了。
李明泰见着阮今朝走出去,似乎同曾经很不一样。
“你父亲我见过,在周家。”李明泰忽而开口。
阮今朝眸子一缩。
李明泰咽了咽喉,抉择之下,还是说了出来,“在和周柘打架,我只隐隐听着一句,打你娘我打死你好不好?”
阮今朝倏尔回眸,“你当真听到了?”她的眸子忽而燃起光亮,“你当真听到我父亲和周柘说了这句话?”
李明泰了然地问:“所以,你是要我去给你父亲作证?”
阮今朝目光缩了下,李明泰却是果断说了好,开出了自己的条件,“但是你要保住我的侧妃和那个孩子。”
阮今朝毫无犹豫,“好。”她问:“你有物证吗?”
光是几句话,完全可以说李明泰是为了活命。
“物证就是你。”李明泰说:“你父亲真的要造反,谁都不顾,都会把你带着一起离开京城,你在京城,你父亲迟早会来找你的。”
“你是当局者迷了,你真的觉得你是在自保吗,不过你给了所有人一个相信阮贤的台阶罢了,只是若是他们判断失误了,需要一个人来承担这一切,这个
人就是你阮今朝,这就是朝堂的残酷。”
“看来,这一局,你才是输的最惨的人,我还算是有人垫底了。”
阮今朝听完这句话,小声说:“李明泰,你知道怎么多,为何还是把自己变成了这样,”
李明泰望着透入月光的地方,“人只要活着京城,就没有选择的余地,在你们看来,成王败寇,李明启不做皇帝就是死,那么,我也是一样的,我不做皇帝,所有人都会要我去死!”
“你不想死,谁都杀不了你,李明泰,你可以活,会有人把活着的台阶放到你跟前来。”阮今朝说着,大步朝着外面走了出去,她还是顿住补上一句,“多谢了。”
出了昭狱,阮今朝肩头松了两分,见着递来黑色斗篷的侍卫,自个落到肩头。
等着出了宫门,阮今朝掀开脑袋上的帽子,回头看了眼大内,耳边就是一声阮朝朝。
沈简就站在不远处,身后小乖正乖乖的站着。
阮今朝坦然走过去,似想绽放出个笑容,到底是没有力气了,和他说:“你那头如何了?”
“能如何,那两兄弟吵架罢了,这大内谁不知道的,就是没想到淑妃也跟着闹,在抢钱了。”沈简说着,从衣袖摸出一张银票,炫耀的在阮今朝跟前抖了抖,“我也给你顺了一张,你看着面额,和你笑起来的样子像不像。”
“笑一下十万两,沈世子倒是真的富贵齐天。”阮今朝抿唇,还是努力笑了一下,和他说:“李明泰能给我父亲证明清白。”
沈简嗯了一声,拉着她,才问:“你是怎么想的?”
“我是怎么想的。”阮今朝说:“我爱大宜,若是我父亲真的是要返回程国,来攻打大宜,除非我死了,否则谁也不能拿走我北地的一草一木。”
沈简揽着她的肩头说:“明日,明日一切都清楚了。”
阮今朝嗯了一声,抬手抱着沈简,“阿简。”
她真的有些累了。
“在呢。”沈简亲了亲她的发丝,下巴在她脑袋蹭了蹭,“不管发生何事我都在你身边,你要去北地,我就陪着你去。”
阮今朝心口一颤,她的确是想去北地的。
沈简低低地说:“你不是赎罪的,是去保家卫国的,这个节骨眼,不管大家有什么过节,都是为了活着,别怕知道吗?”
“我不怕。”阮今朝眸光淡淡地,“还能比上辈子更差吗,不会了。”
沈简却是低哑说:“我怕,我很怕,今朝,这辈子的一切,都是我不敢想的,我不敢想,我能够活的如此长久,还能娶了你回来,今朝,不会有事的,我们都会活的好好的。”
“陛下死了。”阮今朝有些发愣,“我才觉得他是个好皇帝,他就死了。”
“人固有一死,陛下觉得他护着了他想护着的一切。”沈简看她,“朝朝,你要好好的知道吗,为了你周围所有珍惜你的人,你都要活着,我无法说我信不信你父亲,但是我相信你,能养出你这样的姑娘的父亲,怎么会谋逆呢。”
阮今朝不说话,只是挽着沈简的肩头超前走,而后说:“沈简,我想回北地。”
沈简拍拍她的背脊,“这件事这两日就知道了,你现在要做的,就是好好的呆在侯府,哪里都不要去。”
阮今朝看他,歪着脑袋莫名说:“怎么,沈世子是要出山了?”
沈简说:“不是出山,是该来做这些事情人都有事耽搁了,我能暂时做个顶梁柱。”
“怎么,你想的是谢宏言。”阮今朝说。
沈简嗯了一声,“只要有人能够取代我的位置,我就能够跟着你在一起。”
阮今朝看他,“你知道北地会有多危险吗。”
沈简一本正经地说:“我就知道,我不把你看着你,你指不定就跟着柳珏跑了。”
阮今朝
被他这句话弄的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