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李锦的名字出来,李明薇目光骤然冷淡了下来。
李明启目光也变得错综复杂,甚至语气隐隐的透着一股子自责,说:“当年,一切都是当年,我脑子不好,想事不够全面,就是历练的不够,想要帮你,让你不娶阮今朝,如今的局面,都是从那时候就种下的因……”
李明启面露痛苦,眸光望向旁边,不知在看什么,语调淡淡地:“那时候我心中,你是除开父皇,母妃,最重要的就是你,我看你很难受,你似乎在逼自己接受这门婚事,迎娶阮今朝,可你不想为了朝堂牺牲自己到这种程度,所以你很煎熬。”
当年李玕璋有意要把阮今朝弄到京城来,就是先告诉了李明薇,其意不言而喻。
“也是,若是我,谁要把一个我不认识,甚至是不熟悉的姑娘塞给我,我就算是把她杀了,都不会成全你们所有人。”
李明薇不想在继续这些沉重话头,他很明白李明启是在试探他,就是要他说出些不想告诉他的话。
他看李明启:“够了,昨日之事不要在追,人可以朝着后面看,但是不是朝着后面走,前路才是最重要的,不过曾经如何,踌躇不前才是真的死。”
李明薇教导他,“阿启,不是所有的人事情都是尽善尽美的,你和阮今朝一直都希望身边的人都好好的,这是不可能,世上没有双全法,你是皇室出来的人,更加不能抱着如此天真的想法行事想事,外面人想的是利益,我们想的是周全,周全了,就能平稳。”
“谢家权势滔天,我心里就会担忧,这是无可厚非的,我是为了社稷朝堂生出来的皇子,我心中朝堂的平稳大于一切,我可以为了朝堂的安稳去死,甚至,必要时候,我可以拉着你去死,这就是我对大宜的交代,这是我肩头的责任,你明白吗?”
“谢家、阮家如今对着皇室的忠心不需要你来保证,我都可以替他们暂时作保,只是二三代以后了,眼光要更加的长远才是,难道他们不知道这个道理吗,只是他们也不想把自个家的荣宠,就断送在现在罢了。”
“你是不是有什么病。”李明启侧眸对上李明薇的眼睛,“原来你和父皇想的是这些没用的东西,二三代以后,关你屁事,关我屁事,我们能高瞻远瞩个五十年,便是人精了,想那么多做什么,一二百年的事情,就交给一二百年后的人去才对,我们凭什么要给他们想那么多,那,那我没见,有人为我想那么多,人人为我,我为人人,想的越多,下手反而越慢,我才不想那么多,我就要我在乎的人都在身边留着,你们在乎的其他的人,我能护就护着,护不住,那就会各有各的命了。”
李明薇被李明启嘴中的话震慑住,李明启看他,“道理我都懂,你们教的东西,我大概都记得住,只是,我不愿意去学罢了,我就是只会为自己考虑,我得自己好,你们才能好,你们一直要告诉我的话头不就是这个吗?”
李明薇,“李明启,你真的想过你自个的将来吗?”
“自是想过,以前我觉得,有你护着我,我能一辈子在京城混吃等死。”李明启说:“我真的一直觉得,你以后是我的皇帝哥哥,如今,我觉得,我好像比你更适合哪个位置,太以后的事情,就交给那一辈的人来做便是了,我们这代人,就把自个该做的事情都做了,便是对得起那些后面的人了。”
李明启看李明薇碗里的东西,“吃啊,怎么不吃,难不成要留给那些二三代后的子孙了?”
李明启起身走到窗外,“今年京城的冬日,怕是没人会喜欢的,你说,开春之前,这些事能够好起来了吗?”
李明薇不知道。
李明启说:“肯定会好的。”他两手随意耷拉在床边,望着密密麻麻的雨,“你不要背叛我,表姐他们,是我放在前面将军用的,你是我放在背后的想要安稳的人。”
李明
薇没说话。
李明启沉声说:“等我长大了,我会保护你,这句话,我说到,就会做到。”
李玕璋的身体越发反复,李明泰无胆动李明薇,但他背后的势力会,李明泰倘若被彻底挑唆起来了杀人之心,弄不好李玕璋、李明薇两个都给砍死。
历朝历代,为了皇位,没有什么是不敢做出来的。
李明启说:“我不是好人,谁惹急了我,都别活了。”
李明薇不再说话,低头继续吃,“你和阮今朝想要逼出来的人,不是阮贤,就是成安郡王。”
“那可真是太让人难受了。”李明启手:“阮贤我惹不起,成安郡王我也不敢惹,一个打不过,一个剁了我立马死。”
李明薇只是说:“雨还没停下来,谁知道会发生何事。”
李明启嗯了一声,“想来,表姐也到安阳侯府了。”
“我看你更想去看看那头。”
李明启靠着窗框,三指朝天,“我给你发誓,你不出事,我不强闯入宫,骗你死小乖。”
“你可真是你夫子的好学生,他死了都可能被你感动的活回来。”李明薇说。
“咱们再商量个事情如何,如我这次就乖乖呆着你府邸不出,这事完了,我能养条狗吗?”
“你养狗和我没关系。”李明薇说。
李明启眯眼,“我母妃不喜欢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就是想要条狗。”
“慌什么?”李明薇看他,“等你做了皇帝,你把大内变成养狗场,都没人敢说个不。”
李明启:……
安阳侯府。
马车停下,得了消息的沈简疾步而下,见着开门的程然驰,嫌弃的抛开他,“我家朝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