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今朝说:“我知道,但是我还是不高兴,我一直觉得,我和李星弦掉水里,你肯定来救我。”
李明启说:“我相信真的到那种时候,表姐会把李星弦保护的很好,毕竟,我活着,是绝对不会允许你们两个落到受困境地的,不管表姐信不信,我李明启这辈子,除开爹娘,你和李星弦是我想好好珍惜一辈子的人。”
望着李明启的背影,阮今朝说:“何必藏着,我若真的嫁给你哥了,恐怕你哥能把我逼死,我一直都告诉你,我不在乎开局、过程,我只看结果,如今的结果,我们都很喜欢,不是吗。”
李明启脚步一沉,阮今朝笑着说:“我都知道的,我不怪你,我反而很看得起你,不管你当初是怎么算计谋划的,我想,你都没想过真的伤害我,这就足够了,只是,你若在气沈简,真的把他气死了,我绝对让你马上改口叫我嫂嫂。”
李明启如释重负的笑了一声,“你不要吓着李星弦了,他胆子小的很。”
阮今朝看人走了,深吸了几口气,抬手活动了下四肢,走到树下,仰头看瞪着眼看她的小胖。
阮今朝眉眼弯弯,“小胖,来,你将功折罪的时候到了。”
半晌后,天空之中,小胖扑棱着翅膀,带着肥墩墩的鸟体,划过大内的上空。
宴会热闹极了,阮今朝见着给他斟酒的沈简,“你不怕我喝下去没醉,反而发酒疯?”
沈简撑着下巴看一掌拍碎一个核桃的阮今朝,觉得她可爱极了,“你别去给我抱着别人亲就可以了,都是姨母预备的,不醉人的,比你在穆厉那头喝的还要寡淡,头一次见果酒里面掺水的,姨母若是出去做生意,肯定是个稳赚不赔的女干商。”
阮今朝吹了吹桌面上的核桃壳,“你那日真的死了,定然是这嘴搞得。”她说着啊了一下,沈简好笑的给她喂过去,却不知怎的,弄到了阮今朝衣袍上。
挨着落座的人,看着这幕当即脸色严肃起来。
沈简看阮今朝骤然板着的脸,直接吓得酒杯慌乱一放,拿着自个衣袖给她擦,“我家朝朝最是慈眉善目柔和如水,定然不会同本世子计较的对不对,咱们回去就做几身一样的,天天穿好不好?朝朝不看我的面子,这次宴会是姨母操持的,怎么得要其乐融融对不对?”
阮今朝静静的听着沈简的话,“暂时放过你,罢了,另外一套更好看,你等我换了回来,定然宴会所有的姑娘,都是来舔着脸问我那家裁缝做的。”
沈简点头目送阮今朝出去换衣裳,吐了口气,看打来同情目光的司南,“你妹妹什么德行你不知道?”他目光一抛,看向那头贺瑾、沈杳、佟文、沈安、李明启挤着坐在一起,不知在说什么,笑的他这里都听到了,“你都不管管小佟。”
司南同情的起身坐到妹夫身边,“小佟高兴就好了,以后跟着我回了北地,要和你们见见就要跋山涉水了,怎么,你不是一直都想家宅和睦了,怎么最近越发火气浓重了,听闻沈安在私塾怼的老先生胡子都立起来,扬言不把沈安逐出学堂,他就不讲了。”
沈简倒酒慢慢说,“早就看那老东西不顺眼了,旧的不去新的不来,白长沈安那么多岁,和他斤斤计较,毫无肚量倚老卖老。”
司南啧啧两声,“然后,你就把孔老鬼弄去坐着了,天底下再也
找不出比世子爷还尊师重道的学生了。”
沈简说:“夫子年岁大了,脑子不多动动容易糊涂,我是为了他看,你没瞧着他这些日子精气神都足了?”
司南啧啧说:“一群蠢材天天气他,能不满面红光声音洪亮吗?怎么多年了,难得看他那老眯眯眼睁开,我反正闲来无事,我去给你当武夫子,不要钱,我就想看看孔老鬼怎么精气神的,怎么样?能让我做武夫子,以后说出去,不是很有牌面?”
沈简不掩饰丝毫的嫌弃,“大晚上别逗我笑,连着我家小佟都打不过的东西,少来误人子弟。”
司南抓着瓜子砸沈简,“我那是让着她。”
沈简一本正经点头,“啊对对对,阮大公子战无不胜的,哪里会打不过我家小佟,是怜香惜玉了。”
司南咬牙,“我还真要替今朝圆圆王妃梦了!”
沈简哼了一声,“小佟还在呢,对我不满憋着点,回头别让我给你哄着上路。”他抿着酒盏,“东雀呢?怎么最近都没见着。”
“打的下不来床了。”司南说,“好了还敢给我收拾包袱要闹离家出走,除开我这八辈子没积德摊上这蠢货东西,我看谁敢要他。”
沈简不敢接这话,默默低头喝酒。
司南拿着胳膊装沈简,“我感觉不对劲,陛下在发什么疯癫证,此前大病是不是人好了,脑壳坏了?”
沈简呛着,“你不活了别带着我。”
“我被灭九族,你也跑不了,你难道不觉得吗?”司南直接拿着核桃一咬,沈简看裂开的核桃,吓得咽口水,看司南伸手递给他,抬手婉拒,“你多吃点,当心牙、”
司南白沈简一眼,“这算什么硬,以前打仗风里来雪里去,干饼动的牙都给人磕下来,还不是混着雪就使劲咽下去了,你小子就是没凄惨过,今朝那掌力,就是啃不动饼,掰又掰不开,劈出来的!”
沈简依旧不说话,司南他是惹不起,真的惹不起,次次拎鸡崽子拎着他。
忽而大殿安静了下来,上首的李玕璋清了清嗓子,“今日众位爱卿都在,正好有个喜事,想要和众位说说。”
沈简听着这句喜事,目光先转了一圈,确定周筌不见,侧眸看黄沙,示意他去看看周闻去哪里了。
却是耳中忽而传来的话,让他陡然呼吸一凉。
刚刚李玕璋说什么?
大殿鸦雀无声,目光都聚焦在李玕璋身上。
“父皇。”李明启站了起来,“刚刚你说,你要立谁做太子?”
李玕璋盯着起身怒视他的李明启,“你三哥是朕的长子,立嫡立长,他最为合适。”
沈简见李明启手指捏紧,还未来得及开口,就见李明启一脚踹翻跟前的桌案。
李明启声音又冷又大,“父皇刚刚说要立谁为太子,儿子没听清楚,还请在说一次!”
这语气,不是疑问,而是质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