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简每次被沈安无所谓的德行逼得半死,都是叫他沈小安,她也跟着叫了。
本以为是小名,谁知道侯府主子都喜欢叫沈安沈小安,佟文次次欺负人孩子,叉腰呲牙指着面门就是一句沈小安。
穆厉嗯了一声,这次说的非常笃定,“沈简应该很在乎这个气死人不偿命的弟弟,只是沈安从不觉得沈简在乎他,这小子若是被人拿住了,就是拿住了沈简的三寸,所以,我给你个忠告,这次回去,在沈安身边放点高手看着。”
沈简最为强大之处,是没人知道他的软肋。
一个没人软肋的人,就是无敌的。
李玕璋的软肋是李锦母子。
李明薇、李明启互为软肋。
谢家的软肋是三个蛋。
阮家的软肋是阮今朝、司南。
可是沈简呢,没人能拿他如何,他和沈霁关系不好人尽皆知,谁把沈霁弄死了他,那就是直接送他做安阳侯,他怕要和杀父仇人拜把子都做的出来。
阮今朝这位夫人,你能打赢她,你还和沈简较劲个什么。
沈杳惹急就哭比谁都会告状,告状时候那嘴比殿试的贡士都能说,沈佟文看着傻乎乎动起手来狂野至极,一拳一个朝死打。
更别说,一个靠山是贺家以后的家主,一个是北地日后的掌舵少帅。
穆厉继续说:“沈简其实不在乎沈杳,也不在乎沈佟文,他至始至终最在乎的都是这个弟弟,他即便得了世子位,在他心中他也是将死之人,所以安阳侯府总归是要交给沈安继承的。”
“沈简非要世子位,我猜,可能是为了打压月姨娘,就是要警告月姨娘,即便他病卧床榻,也别动不该有的心思。”
“沈简比我们所有人都会预想事情,他越恨沈安,沈安越不敢和月姨娘亲近,沈简怎么狗,沈安不可能傻,沈安知道要在侯府活下去,就是做个废物小公子,那么,月姨娘就不能影响这个小少爷,沈安不需要多能耐,只要不大坏即可。”
“沈简纵容沈佟文欺辱他,一个小侍卫都能打骂的侯府小少爷,这样京城的权贵就会看不起他,他不会卷入任何的权势斗争之中,会无比平安的长大。”
“甚至沈安和那些焚琴煮鹤的人玩,是真的玩吗,据我所查,沈安都是被强拉去的,对外放沈安不思进取谣言就是沈简,沈安越是名声不好,沈简越放心。”
“沈简在你们正式开始谋事是,就把沈安丢出京城,送到了书院读书,这并不是在昭告京城,他才是安阳侯府的继承人,而是在保沈安这安阳侯府的小苗子,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篮子的道理,你应该明白,”
“再则,沈安所在的书院,是个出进士极多的地方,沈安那脑子在书院什么都垫底,偏偏遇鬼了次次书院月试都是前三,不都是沈简给他代笔的?沈简就是要把沈安好生藏在那书院之中。”
阮今朝沉默了,每每到那书院月试的几日,沈简比她小日子来都阴晴不定,一边骂骂咧咧,一边给沈安改文章,改的他都能掰断好几支笔。
自个写东西都难得回头看,给沈安的文章偶尔还要拿去给孔平方看看,弄完又让人快点送出去,还让人说,要去把沈安掐死,最后人要走的时候,又叫回来,让告诉沈安钱安心花,有人欺负他就揍,别给安阳侯府丢人,有事写信回来。
沈安在书院真的很气人,不是读书不努力,也不是和人打架,就是读书的态度,一副我就是沈简丢来自生自灭的,你们爱如何如何……
穆厉仰头看着月色,“这次你们回去,大约内政会有波澜,李明泰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他是李玕璋的皇长子,兰家有是旧臣,李玕璋轻易不会发落,我劝你们不要冒进,也不要让李明启胡来,最好,把他们拉拢过来,在内部蚕食,这个沈简应该早就在谋划……”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你们有什么都要商议着来,你们很多时候出现的突发状态,就是以为意会了对方就懂。”
“沈简狐狸成精,谋局在心把你们当棋子。”
“李明启又是豌豆脑子,一发芽就是山崩地裂,谁都接不住盘。”
“李明薇不是性子冷,就是反应比旁人慢,傻兮兮的,出门绝对能被拐的那种别家人的崽。”
“司南爱走神,做事又有自己的章程,不过他玩政务应该能力在沈简之上,只是从不表现出来。”
“贺瑾呢,明白了能给您做出你想不明白的事,佟文又是知情多却以为你们都知道德行,还有你,永远只管结果,”
穆厉觉得没什么说的了,一言蔽之,“自求多福吧。”
“那我写信让你来救我,你来不来?”阮今朝问。
穆厉笑了一声,“肯定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