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简把着阮今朝肩头,哄着盛怒的人,“朝朝,现在不是杀薛承吉的时候,留着他,还能同薛家人叹。”
他努力给目光凶悍冒着火光的阮今朝讲道理,“眼下内外打乱,乱中有险也有利——”
“若那险是要你来抗,那就不是乱,那叫欺负人!”阮今朝蹙额,“凭什么要欺负你!因为你好欺负吗?”
一句话直接将沈简弄的不知所言。
这话别说,还真的有那么点歪道理。
阮今朝抿着嘴看沈简脖子的血迹,又是生气又是心疼,“还纵横谋划个什么,都要弄死你还和他们讲什么道义!你蠢货吗?你不要命了?”
他扯下沈简遮掩的衣领,“你不是一贯说万事为稳吗,脖子这地方,轻轻一刀就没了,你懂吗,你就再也看不见我,看不见你两个妹妹,气得人翻白眼的弟弟了!”
“你不想想我们,你都不想想你爹娘吗!”阮今朝凶的厉害,“你才把十三带的规矩些,就不要报酬了?”
沈简说不出话,当即认错,“今朝,我错了,没有下次了。”
“你错了?”阮今朝嗓音更大,“你错什么,你一点错都没有,错的都是他们,都把你逼得拎刀杀人了!”
沈简就会这几招保命的,都把他逼得玩命了,薛家这些狗杂碎简直欺人太甚!
阮今朝扭头目光落到云鹤别在腰间的长刀,抬手扯出朝着前面去,目露寒光,“我是最近脾性太好了,个个都敢来我跟前跳了,跳,我敢今日谁还敢跳了,跳一个剁一个!”
沈简吓得跟着追,“今朝,今朝,你等等我!使不得使不得!”
阮今朝闹归闹,都是吓人为主,嘴里喊打喊杀大部分时候都是把人打的卧床几月,今个真的大开杀戒,穆厉要是气得拎着刀跟着阮今朝追都是轻的了,要是气急了自己抹脖子不管事了,那就是玩大了!
谢宏言哪里见过阮今朝如此,好半天呼吸才平顺了过来,看了眼被打的只剩判官来勾命的薛承吉,呆了半瞬,“她要做什么?”
白马就说:“还乖巧,还柔弱吗,你眼睛好了没有?”
谢宏言见揶揄自个小表妹的白马,正色说:“小九被揍了,你也这吊儿郎当的德行吗?”
上次明明是和穆平抢东西抢输了,结果哭的磕磕巴巴没说清楚,搞得白马以为是穆澜澜把穆漫漫大哭,直接一拳穆澜澜揍出了鼻血,穆厉什么都不知道挨了弹劾,气得回来追着穆漫漫打的叫都叫不住。
云鹤惊的抱头连连说玩大了,眼珠子都差点瞪到地上,“不是她要做什么,而是,而是你能做什么了……”
他看谢宏言,“你表妹一个人能把薛家人屠干净,玩了,玩脱了,沈简她当宝贝疙瘩的,今日要见血了,司南也不在,没人能把她按住了,勇叔,勇叔呢!”
周闻立刻说:“跑了,说的雀雀等他回去讲故事,还说什么杀人罪过,说着阿弥陀佛善哉善哉跑了!”
云鹤呸道:“这老油条玩意,次次打起来就缩边,下次上战场非把他丢去做斥候!”
周闻怕极了,“怎么办,怎么办,本来是程国大臣打大臣,要是变成阮今朝提刀乱砍,咱们是不是人头都要丢到秀都了,我不要,我不能,我家就我一个独苗,啊!早知道我就学贺瑾摔断个腿了!”
“还不追!”谢宏言说,“杀薛家人可以,杀其他人不行,今朝在秀都成日都在玩,认识的人不多!”
沈简一个劲跟着阮今朝追,嘴中今朝、朝朝、阮朝朝飞满天。
阮今朝一人之力朝着前面杀,手中的长刀简直就是判官笔,一路砍到了前堂。
沈简其实压根不知道阮今朝战力多强悍,前世他都没什么机会好好接近她,如今只是听着李明启的哭喊,还有司南的别动手来判断的。
他问阮今朝功夫,阮今朝就说打得过阮贤,阮贤天天素日憨厚的很,和沈霁见天说着说着,就能两个亲家抱头痛哭。
沈简罪开始还敢阻拦一下,感觉阮今朝都要把他剁碎了,从阻拦变成了只敢跟着。
他家夫人真的,太野了,太英姿飒爽了!这要上了战场,妥妥的女将军!
沈简摇摇头,觉得这想过头了,盛世太平打什么仗!
杀到前堂,阮今朝见着不敢上前的薛家侍卫,抬刀指着,“要来就一起上,我剁的准,保证你们一点都疼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