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忽而动静,囚车之中一双眸子慢慢抬起,再看清过来的人瞬间,无声吐了口气。
贺瑾见来人,急急迎上去,“孔先生。”又见跟着后面进来的兰伯爷直接冷了眼,到底忍住了口气,没给骂过去。
孔平方见着囚车之中的人,推开搀扶他的贺瑾,扭头盯着和他你追我赶而来的兰伯爷,“兰伯爷,我这位老伙计到底是襄王的启蒙夫子,案子还未水落石出,你就给他上枷带锁。”
“给他上枷带锁的可不是我,孔先生年岁大了脑子莫非也糊涂了?”兰伯爷抖这衣袖,“孔阶,你无官无职安心回你的侯府养老玩狗去吧。”
孔平方按住要维护他的贺瑾,上前半步狠狠压低了声音,“兰伯,我不给你讲大道理,就一句,若襄王过来,见他的夫子被你们折辱成这样,哼,将他逼成了小火龙,我们什么都不用玩了。”
兰伯爷冷声,毫不客气,“我死了的孙儿难道就白死了?”
孔平方正欲说话,一声孔兄将他话头截住,他见囚车之中望着他的贺博发,眼底一阵酸涩,立刻上前,贺瑾见要阻拦的人,直接让人推开,“滚开!”
见过来的人,贺博发咳嗽着叫他,“孔兄,多年不见了。”
囚车四四方方,只能蜷缩着,路途遥遥回来,贺博发身上还是才入冬的浅薄衣物,他跪坐在囚车之中,肩头扛着枷板,衣衫褴褛破旧,露出的肌肤皆是伤痕累累,却依旧保持这他的风骨。
“老伙计,没事了,回来了就安全了。”孔平方莫名悲怆,“老伙计,你受苦了。”
他四年前来寻沈简和阮今朝时,还同贺博发见过一面,依旧是不卑不亢的含蓄敦厚,出资扶持着有志的寒门学子,穿着都洗掉色的粗布衣衫,与他街边吃了杯茶,临走时,才说希望他回京后,替他看看李明薇有没有什么难处……
贺博发含笑,“无碍,我这些年都没怎么看过大宜的大好河山,这次看了个饱,无憾了。”
孔平方将一枚玉佩递过去,“你兄长不能来,他那人什么时候会求人的,这不是,急火火的就来这我这老骨头了。”
吓得他还以为李玕璋驾崩谁造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