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啊。”阮今朝把她圈的紧紧的,眉梢眼底都是幸福的笑意,“我好喜欢现在的生活,盛世太平海晏河清,你可以不用再去战场了,我们虽然分隔两地,但我知道你平安我就好高兴,你要好好的,知道吗?”
司南上战场她恨不得跟着去,每次听着他受伤,又气又想哭,她就怎么一个哥哥,若是没有了,她半条命都没了。
司南笑笑,望着越来越近的花轿,“我好的很,不知道是谁成日惹是生非的。”
“哥,你以前是不是特别烦我?”阮今朝眼眶有点酸,吐了真心话。
“我记事开始就以为你是我的亲哥哥,后面他们告诉我你不是,说的只要我有弟弟了,你在家里就没地位了,我才不想要弟弟,有你就够了,我才天天给你闯祸天天惹你。”
她小时候就喜欢缠着司南玩,闹着他给她抓麻雀、包饺子、带她去掏鸟蛋、去骑马……
阮今朝眼沾泪,好气又好笑。
“你给我扎小辫扎的好丑,我看你去给柳嫦扎好看的揪揪就好气,她比我大,我那时候还打不过她,后面我才知道你是去拿柳嫦练手了,可你还是不给我扎好看的揪揪。”
司南想起来也好笑,他哪里会扎漂亮的小揪揪,那小辫儿还是给马辫练出来的。
“是你自己说喜欢原来的小辫儿,他娘的,当时学的老子都想把柳嫦脑袋拧下来。”
他下手没轻重,也知道阮今朝脑袋很值钱,生怕扯着她头发把人弄的哇哇叫,特意去请教了柳珏,又拿簪花哄着柳嫦给她借脑袋练手。
手艺能出师了,难得心情好给她梳的他都想画下来了,死妮子自个拆的干干净净,气鼓鼓说只要原来的小辫儿。
真的,阮今朝欠打是天生的。
司南目光柔和很多,他到北地的时候周围的人都对她很好,可他心中都是血,史家的血,赤峰关的血,他应该恨,可他不知道恨谁。
父亲拼死让近卫把他带出赤峰关,那队人无视所有沿途求救的人,他看着倒塌的枪压着无辜百姓,无辜婴孩被丢在地上哀嚎大哭,到处都笼罩着血与火。
——“小公子,你要活下去,赤峰关是史家军的最后一战,打的不够漂亮,京城那些人,从不会记我们打了多少胜仗,只要败了,那就是败了,来日若有外敌袭来,你要重振史家威望!”
——“你不要害怕,好好朝前走做个大将军,那些冤魂厉鬼不会来吓你,史家军所有英魂都在你身边不离不弃!活着我们给你抗刀枪剑戟,死了我们也给你抵噩梦!”
他踩着所有人的命活下来,明明是苟延残喘,那些人却无怨无悔的为他牺牲,说他是良将之后,大宜之幸,只能死在山河社稷,不能亡在冤屈腌臜之下……
他那时候是真的笑不出来,久而久之周围的人也不怎么和他笑了。
只有阮今朝成日乐呵呵的在他跟前笑,小时候傻不拉几的,走都不会,就屁颠屁颠敢从丫鬟婆子眼皮子底下爬出来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