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他走进,穆厉目光落到到手中折扇上,哂笑,“我看是你土匪转世的三弟去人手里抢的。”
他伸手拿了过来,用的上等白玉做骨,倒是颇迎合谢宏言周身的清雅姿态。
扇面画的几根竹子,见来夺的手,穆厉手臂微抬,不许他拿,似笑非笑,“听闻谢大公子俊美无双,曾经还被当朝四公主痴缠过,后还去外头躲了半年。”
他靠着软枕,撑着脑袋看落坐在跟前的人。
听着揶揄之言,谢宏言瞟他一眼,随即垂眸弄着衣摆的褶皱,“穆太子日理万机,还有空闲去查我的往事,真是不胜荣胜。”
穆厉注视着谢宏言,“我要近身的人,底子自然要摸透彻些。”
不摸不知道,一摸魂都掉,如今这幅温润如玉气质随和,完全是被谢家千锤万凿亦或逼迫强压而成。
年少时靠着相貌名动京华,对,是皮相,不是谢家嫡长孙的名号高帽,什么万花不及谢郎眼尾笑,潘安转世化谢郎,一言蔽之,那就是勾人心魄撩人心痒的美,没有不知的风月,没有谈不妥的交情。
连着被赐婚的四公主,不过是同他河边泛舟偶遇说话,就被撩拨得抗旨拒婚,惹得李玕璋大骂谢修翰,才有了谢宏言回老家读书的事出来。
至于是读书,还是给他拆骨换肉洗髓,那就不得而知了,唯一能查到的,就是他的母亲探视他回来后重病在床,哀嚎跪求谢修翰接谢宏言回来……
总之谢宏言再次回来,便是人人称颂的谢家嫡长孙了。
什么风月事,花间酒,长街纵马,都与他毫无干系,他是言行举止最正统的京城贵公子,什么离经叛道的事,都没有他丝毫身影。
还有四公主府邸那些个面首,细细看,不是这个气质随谢宏言,就是五官一处神似,还有两三个妖气魅气重的厉害,好好的拼凑一番,大抵是能知道,眼前这人,曾经是多惊人心魄的花中妖孽。
如今的谢宏言是真的人间上品,清流书香浸泡出来的极佳气质,琴棋书画诗酒茶信手拈来。
实际上呢,真正的他是什么样,他或许自个都不记得了。
谢家想捧个人间仙,结果沈简一出门,压得谢宏言一点名声都没有了。
谢宏言觉得目光太热,“瞧我做什么?”
穆厉摇摇头,故作叹息,“来时父皇就告诫我,说你们大宜京城就没几个省油的灯,要么数狗傍地走,这只更比那只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