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父亲选好的阮家军下一任主帅,边塞所有的动向他烂熟于心,要培养这样一个将领出来,光是又好的领头人是不可能的,司南是天生的帅才。
司南看阮今朝,示意她滚回去,懊悔刚刚没先一掌刀把她砍晕。
阮今朝很执拗,见要起身的谢修翰,还有三位伯父,都是摇摇头。
若是今日她和司南进昭狱了,就靠着谢家这大树把他们捞出来跑路了。
谢修翰沉默了下,目光落到依旧处变不惊的沈简脸上,这孙子都不慌,他慌什么。
他示意三个儿子稍安勿躁,还有要冒头的三个孙儿全部坐下,吩咐身后的人,“去把孔平方弄进宫来,就说司南出事了,不,说沈简触犯龙颜要被砍头了,要快。”
司南拱手,要把阮今朝撇出去,“陛下,当年阮贤看我可怜才将我收留,今朝年幼并不知晓此事——”
阮今朝扬声,打断司南的话,望着李玕璋。
“陛下,十七年前那场战役,大宜是胜了,即便是我父亲去收拾的烂摊子,也是是史锋假意投敌,获取线报才助我军夺得大捷!”
“不能因为沈风死了,没有他的证词,就让不白之冤盖在史家忠烈之上。”
沈风当年到底怎么想的,分明他活着一切都有转机,至少能够以安阳侯府的势力朝上面施压,暂保史家无虞,掉转头闯敌营给死了。
真是应了战场那句话话,不怕凶猛的对手,就怕同伴突然抖机灵。
阮今朝目光决绝,高声道:“陛下,史家满门忠烈将骨,全部为大宜折损,难道大宜还不能给史家唯一的血脉,留一条活路吗?”
她声声泣血。
“我哥的二叔在当初驰援平西,死守赤峰关,拼死护着城中黎明百姓,最后带着五百人斡旋敌军,为百姓撤离争取时间,全军覆没,依旧一杆红缨枪镇守城门,万箭穿心而亡,他每一滴血都是为大宜用干净的!”
“我哥的三叔,不过个文弱书生,被敌军掳去,亲眼见二女一子被残忍杀害,也未曾出卖丝毫军情,最后舍命点了敌军火药库,尸骨都没有找点一丁半点!”
“我哥的表兄,为大宜重夺重守赤峰关,那时候他才十五岁!京城这些十五岁的姑娘少爷都在吟诗作赋,谈着那家衣裙漂亮的岁月,我哥的表兄在前线赴阴曹会阎罗!死的时候才十七岁,短短两年,逼得敌军退回三郡!他以尸骨守河山,忠心天地可鉴!”
“我哥的祖父为了大宜平西,他挂帅执掌之战从无败绩,永远在白发人送黑发人,甚至他们死的时候,他都还在浴血奋战,最后被伏马踏尸骨难寻!”
“阮老将军死之前,没有一句话是留给史家人的,最后一口气下的最后一条军令就是,让我哥的亲爹史锋,从我父亲阮贤身边离开,到西边接替他,势必一鼓作气拿回西边御下七郡!”
阮今朝眼泪盈眶打转,不少精力过平西之战的武将,也被这番话逼得心口猛然发酸。
“我哥的亲爹做错什么了,他全家忠烈,皆用鲜血一寸寸丈量回大宜河山!”
“史锋带着他唯一的儿子去前线,是做好了若是他死了,西边继续交给我哥哥打的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