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规矩,远归是要先给家里长辈挨着请安的。
贺老太太见着来给她请安的人,浑身都不舒坦,呼吸都不畅了,恨不得摆手让她滚出去。
因着嫁妆钱的事,阮今朝捏了借口放了两个侍卫到她院子来,将她那些明里暗里捏着的产业都给逼出来变成了银子落去了阮今朝口袋里头。
一个铜板都不给她剩下!
说是请安,阮今朝径直就坐到了椅子上,眼神都不给贺老太太。
她扯了个果盘里头的葡萄落到嘴里,眨眨眼,“老太太眼下我欠我三十八万六贯三文钱,我可给您数着日子的,您要是拿不出来,我可要亲自去娘娘家坐坐的。”
她摇摇头,“不对,是拿着状纸去敲登闻鼓,去告御状,让您娘家为官的人被同僚鄙视,嫁出的女眷被人唾弃,啧啧啧,那场面一定很让人高兴。”
贺老太太拍小案几,“你就是这样来给长辈请安的?”
“长辈?你们得有长辈样,我才会有晚辈脸。”阮今朝剥着葡萄皮,微微笑,“别以为我不知道您见天都在屋里怎么骂我的。”
她慵懒的靠着椅子扶手,捏着汗巾子擦擦嘴,都难得看她。
“暗地里骂人算什么本事,您下次心里不爽利,叫个下人请我过来便是,我还能和你对着骂骂。”
她缓缓道:“您若自个气死了,贺家可要因为你守孝三年的,倒时候贺家祖宗可定要骂死你,贺瑾仕途才萌芽,您若坏了我带象牙冠的美梦,我可要打你的。”
边上的婆子忍不了了,“大少奶奶,您怎么敢这样对老太太说话!”
“老太太都没闹,你还狗叫的。”阮今朝凝视婆子,“不尊主子,拉下去掌嘴五十!”
勇叔使了个眼神,立马冲出来两个侍卫扯着婆子拎着脱了出去。
贺老太太捏紧了手,深吸了口气,盯着在她面前嚣张的人,“你我的账是私事,公是公,私是私,我预备让人将二少爷从庄子接回来。”
“您接您的,与我什么关系,搞得将二少爷送走是我的意思。”阮今朝吃着个酸葡萄,小脸拧巴成一团。
她呸了两下,喝了口茶,才满不在意的道:“你要做什么自个作去,别拿着我名义办事。”
贺博厚现在提着贺瑢就生气,贺老太太心疼小孙儿的厉害,又被王氏早哭晚哭,思来想去,若是阮今朝点头,贺博厚估计是要买面子的。
就走的这一个月,大内赏赐了许多物件来,都是指名点姓给阮今朝。
见阮今朝要走,贺老太太起身,“还有,明日你有空,陪着你母亲回一趟娘家。”
阮今朝侧眸,“大太太回的是娘家,又不是龙潭虎穴,要我做什么?”
“你既是贺家的媳妇,就——”
“就什么?”阮今朝冷冷的回头,“我给你们家做媳妇,已是家几辈子修来的福气,这门婚事是陛下赐的,不是你贺家千里迢迢去边塞提的,你要命令我做什么,自个进宫去找陛下来给我说。”
丢下这句话,阮今朝就走了出去,神情淡漠的嘀咕,“什么小白菜都来我跟前充大树。”
她回头看跟着的勇叔,“不是让你跟着贺瑾吗,怎么回来了,司南呢?”
“哦,司南说还是他去跟着大少爷,年轻人能说到一块去,就让司南去吧。”勇叔乐呵呵,“咱们带了不少东西回来,姑娘可是要拿去给谢家人?”
阮今朝点点头,“你去送帖子,明日我们回外租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