瓢泼雨夜之中,微弱的烛光被缝隙窜入的冷风吹得摇摆轻晃。
昏暗且充满异样气味的屋子当中,沈简只是静静的盯着与他说话的人。
许久,他轻摇折扇,眉梢轻轻挑起,噙着笑意开口,“交易,你有什么资格来同我做交易,夏老板莫不是真当本世子是个下九流的买卖人了?”
对坐的夏清渊咳嗽一声,时不时用手捂着月复部,面上那副处变不惊之容,眼下依有许多松动,隐约透着两分狼狈。
夏清渊神色一沉,“沈世子,你卧薪尝胆来到雍州以身犯险,应该不只是想弄点虾兵蟹将惨淡回京吧。”
他冷道:“而且,你觉得你现在有和我讨价还价的资本?”
沈简扇柄敲着桌案,毫不畏惧他话中的嚣张气焰。
冷瞥夏清渊一眼,男人神色淡漠,“动我,你怕还没那个本事。”
“雍州对你下了通缉令,你已错过了出城的最好机会,不过山林小路还没全部封锁,想来还是有办法逃出生天,你有精力在这里同我斡旋,想来是有求于我。”
沈简微微垂眸,指尖轻敲桌案,“且你的要求,还是今朝不想答允你,亦或者今朝没有办法帮你的。”
“至于你嘴里的证据,其实说破了天,这证据有没有无所谓,反正事关前线,陛下另可多杀不可放过。”
说着,沈简揉着指腹,眼底戏谑,忽然沉声道:“对了,你们夏家多少人口来着。”
夏清渊眸色冷冽。
沈简站了起来,慢慢悠悠开口,“来,我给你算算,绑架侯门世子已是流放之罪,或许你想的是把今朝拉下水,你真当她是傻的?”
“不过你这主意的确打歪了,她爹在前线为过开疆扩土,她就算去挖皇陵都没人敢说她,你说,你夏家七十六口的命还想要不想要?”
夏清渊是夏家的顶梁柱,他要跑自然多的是法子,至于整个夏家人恐怕就不一定都能跑得掉了。
阮今朝的睚眦必报的秉性,沾染了前线,能留这人条狗命已算是顾念前世的交情了。
不管此事如何的了结,夏家商号在雍州是要销声匿迹了。
夏清渊冷着声,“既如此,我也不和世子爷多兜弯子了,我手中有十一皇子沾染漕运敛财的账册,以及兵部各处的回扣的证据,这些东西,世子爷若是能让我东山再起,我必然双手奉上。”
沈简背着手起身,眸色暗沉,“若是本世子不肯呢?”
“若是世子爷不肯合作,那么这些东西就会去到十一皇子手中。”夏清渊手撑着桌案站了起来,一字一顿,“世子爷可以选了。”
沈简口吻极其蔑视,“你以为就这个小账本,李明薇就会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