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不出任务的时候,他们会在酒吧里大肆挥霍着,他们的怀里肯定会坐着一个美国女人——即便是作为敌人,她们也喜欢飞行员,女人喜欢坐在他们的身上放荡的欢笑着。康明伟曾在那儿见过他们,听过他们聊天。他们总是聚成一个属于他们自己的小圈子,用他们的行话畅谈华盛顿上空的飞行,畅谈俄勒冈的轰炸,畅谈热情的美国姑娘,畅谈新式的“隼式战斗机”。
他们似乎没有经历过死亡和失败,在他们那贵族式的、放荡不羁的、窄狭的小天地里,仿佛并不存在这些概念。
此刻,“隼式战斗机”飞临汽车顶上。驾驶员让飞机倾斜飞行,从座舱里伸出头来,冲着汽着车上的他们咧嘴微笑。康明伟冲着他笑了笑,挥了挥手。
飞机驾驶员冲着他们晃了晃飞机的翅膀,就在两边都是树木的道路上空飞走了,这条道路在他们前面一直伸到萨克拉门托。
随便斜靠在汽车的前座上,在发动机轰鸣声和充满灰土的疾风中,康明伟的脑海里浮起一首歌,这首歌是他在学校的音乐会上听到的。
是一首关于爱情的歌曲。
倾听这首留在脑海里的乐曲时,康明伟微微闭上眼睛,忆起了那个下午,那天,她坐在小区公园的秋千上,一边哼着歌,一边看着他,衣裙随着秋千的摇晃而飘荡着。
想到妻子的模样,康明伟的脸上露出了笑容,整个人都沉浸于对过往的思绪之中,不管怎样,但凡是人总是会想家的。毕竟,军人也是凡人。
然而,不过一会儿,他就把脑袋耷拉在胸前,很快睡着了,呼吸平匀,露出一丝微笑。汽车司机斜瞧了他一眼,善意地笑了笑,并用手指让大伙都瞧瞧他。
瞧着已经睡着的排长,李鸿安倒是挺佩服他的,因为在战场上,最困难的就是入睡,他倒是想这样睡着,可天知道内心的紧张让他压根就不敢入睡。
“局长,你知道,什么是战场上的功夫吗?”
上等兵黄鹏在一旁边说道。
“最好的功夫不是你多么会拼刺刀,也不是枪打的有多么准,不是手榴弹扔的有多远,而是像排长这样,泰山压顶也可以坦然入睡,这才是真正的功夫。”
说罢,黄鹏哈哈大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