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式敬问道。
“嗯!”
点点头,左宗堂说道。
“左某深受朝廷重恩,入仕一年便升至浙江巡抚,原本想报效朝廷平定发乱,可却于浙江兵败,沦落异国,而今要见的这位南华之主……”
与其它人不同,左宗堂的科举之路非常坎坷和苦逼。他虽然是名动三湘的才子,但研究的都是经世致用之学,八股文章的水平却不太高,前后考了三次都没考中进士。
在对科举彻底绝望之后,他就发誓再也不考了,回乡耕田教书。这种乡村农夫的生活,左宗堂一直干到四十岁,嗯,他甚至还是“上门女婿”。
四十岁之前的一事无成,对于左宗堂这种胸有大志,自比“今亮”的人来说,其中的苦闷可想而知。要是没有太平天国这事,他很可能一辈子都窝在岳父家里当上门。
尽管做为名动三湘的才子,他曾得到地方官员以及曾、林等大老的推荐,但却从不曾为朝廷所用。混到四十多岁,也没有混到一官半职的他,对朝廷自然也没啥忠心可言。
甚至这也是他早年间差点投了太平军的原因。不过打从他进入张亮基的幕府,再到两年前以幕僚入仕,一年升至巡抚的“知遇”。倒让他感觉朝廷对他恩情颇厚,谁曾想正准备报效朝廷时,却成了俘虏,被“卖到”了南华。
而这南华之主。
“这南华之主,据说是朱明后人啊!”
在船上呆了几十天,从其它人的口中,左宗堂差不多已经了解到了的南华之主的身份,居然是朱明之后。出乎意料的同时,他的心里也犯起了滴咕,这位爷想得不会也是造反吧。
苦笑一声,瞧着甲板上乌央央攘动人潮,左宗堂自言自语道。
“他在洋人的地界上,居然创下这么一大片基业,其志恐怕不小啊!”
其志不小!
这志是什么志?
在左宗堂的心里犯着滴咕的时候,终于轮到他下船了,与其它人去新移民教育营接受几个有培训不同,他和十几位幕友部下却被带到了码头。接待他们的居然是老熟人,在几万里之外,能见到故友,实在是出乎苏式敬等人的想象,但随后也就释然了,眼下杭州城就在长毛的控制之下,既然长毛不断的把人卖到这里,那么在这里看到几个杭州的老朋友。当然是在正常不过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