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幕第三章 隐藏的仇恨

萧思钰见永慧严肃起来,也郑重的点点头:“姐,我知道。”

永慧:“有一件事情,我从来没有跟你说过,今天应该告诉你了,母亲并非死于生你时候的难产,而是被皇后害死的。”

萧思钰急切问道:“皇姐,到底怎么回事?”

永慧平复心情说道:“你慢慢听我说,母妃死的时候,我才4岁,别人都以为我少不记事,其实我都记得,母妃突然临盆,恰逢父皇去祭拜高祖陵,母妃难产,太医诊断后,欲用药催产。我偷听到皇后女官徐长令跟太医说:如果用虎狼之药,熹妃所生皇子有碍,将杀掉用药的太医。之后徐长令又让稳婆拖延生产时间,母妃疼痛难忍传唤女官,但是宫内所有女官都不得进入嘉熙宫,只有我年少无人管,独自一人跑到了皇祖母的景仁宫中求见,皇祖母到时,母妃已经大出血,问太医,太医答只能保皇子了,母妃含泪求皇祖母保全你,照顾你,祖母应允下来,你生下来的时候,肤色为金黄色、且背有暗纹,看上去像是龙纹,皇后看大惊,说你为不详儿,必为妖孽、命宫人溺死你。皇祖母出面将你养于她宫中,秦太医又言,皇子皮肤的颜色乃是胎毒,用药可半月恢复,背上纹路也是孕期食物中有冲,乃是毒纹,调理也会恢复。皇祖母把你接入她宫中抚养,又命秦太医和范姑姑照料,才保住了你。父皇回宫震怒,杀了几个不敢用药的太医、杀了接生了稳婆和宫女,之后去查了母妃身边的负责膳食的宫女,但是负责的宫女都自杀了,这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萧思钰听完脸色惨白,嘴里叨叨着:“定是那妖后投毒,又用手段害死的母亲!”

永慧点头:“此事就是如此,为何你会胎毒过重,为何母妃并非第一胎居然还会出现难产之妆,为何太医稳婆宫女都有意拖延,为了母妃会在父皇祭祖陵的时候发作,这一切都是皇后所为,钰儿这些年若不是祖母安排你的吃穿用度,一切都让身边人保护,钰儿你活不到今天的。”

萧思钰突然明白过来:“姐,我明白了,父皇有意疏远我们,安排姐姐嫁给毅哥,安排我去江都之藩,包括现在让皇姐和我去魏国,都是希望保护我们,父皇心中是有我们的,是有母亲的。”

永慧欣慰的点点头,看来自己的弟弟开始成熟了:“钰儿,你长大了,开始能想明白中间的厉害关系了,如今吴国公一族失势,已经无法庇护我们姐弟了,若真的太子登基,王敦掌权,我们姐弟将死无葬生之地,所以我们去魏国不仅仅为了避祸,我们还要争,争出那一线生机。”

萧思钰陷入了沉思,自言自语道:“难怪叶师父让我装的胸无大志、顽劣不堪、学业不继、还让我去调戏宫女、打骂太监、甚至欺负那些勋贵陪读的子弟,外面都在传我是父皇诸子中最不堪的,父皇从小倒大没少用打龙鞭打我,原来都是为了麻痹皇后。”

永慧点头:“钰儿,你老三、老四、老五的死并非意外,现在皇后眼中唯一的眼中钉,肉中刺就只有你一个了。所以我们在魏国也不是完全的安全,父皇安排叶师父和何将军陪护你,就是希望保你安全,日后好接你回国,当你有机会回归的那天,钰儿,你将会是我们梁国未来的储君。”

萧思钰虽然之前听叶师父暗中说起,但是叶师父从不让他在人前表露,今日皇姐居然也分析的跟叶师父如出一辙,萧思钰有些不自信的说道:“姐,我怕我做不到!”

永慧抓住他的肩膀,看着他的眼睛,认真的说道:“钰儿,你必须要做到,只有做到了,我们才能报仇,让母亲不至于含恨九泉,所以姐姐也要争,姐姐没得选择。”

萧思钰点点头:“姐,我知道了,只是你为什么要争呢,你过去就会成为太子妃的,你不需要争啊!”

永慧摸摸他的头,微笑道:“钰儿,我们是皇家女儿,生下来就不可能不争,魏国的皇位也一样,若姐姐委身的是一个最终无法登基的太子,等待我们姐弟的不会好的结果,你也很难归国,为了你,姐姐要去争。”

萧思钰虽然不能完全理解,但是他还是点点头:“姐,我都听你的。”

永慧摸摸他的脸:“钰儿,你回景仁宫吧,别让皇祖母担心。”

萧思钰:“好的,皇姐,何将军在外面等我,我走了。”

永慧看着萧思钰出去,她走到书桌上,看着那画轴,冰冷的轻声说道:“我不能爱上任何人,包括你,我只能选择能赢的那个人。”

……

景仁宫萧思钰的寝殿,太后坐在床边,轻轻为萧思钰打着扇子,祖孙两个人在聊着天。

萧思钰:“祖母,孙儿总觉得今天的事情不妥。”

太后听了,问萧思钰:“钰儿认为那里不妥?”

萧思钰想了想:“祖母那晋王就是我从社火节回来跟你说的登徒子,今日家宴上父皇赐他美女,他也收了,之后又同意让皇姐出来见面,感觉此人轻浮,现在他是迎亲使,这一路上恐怕经常会见到皇姐,我怕他对皇姐另有企图,今日叶先生还不让我跟父皇建言不让皇姐出面的事情,父皇不但应允,好像还有些乐见其成,可是北朝太子人选应该不是晋王啊,最蹊跷的是,今日这晋王明明认出了我、皇姐也认出了晋王,两人在席间还有所争执,但是居然接受了互赠的礼物,着实让孙儿看不明白。”萧思钰一股脑把心里的疑问给道了出来。

太后听他一股脑的把疑问说完,然后轻轻说道:“钰儿观察的很仔细,而且也善于思考,这点很好,为君者必须谋而后定,看不明白的就多看看,多听听,多想想,多问问,今日的事情,祖母就不跟你说太多,你可去问你叶师父,他自会告诉你。”

萧思钰笑了:“好吧,孙儿回头去问叶师父,他脑子比孙儿好太多了,我一想事情就头晕,祖母,我先睡了。”

太后給萧思钰掖了掖被子,其身示意范长令跟自己一起走,走出门口范长令开口说道:“七殿下是一个有心的人,且为人仁厚,叶少傅在他身体,日后一定能成大事的。”

太后点点头:“老身也得好好活着,等着这孩子回来,况且老身还想看看那个妖后什么时候完。”

……

夜深了,只有钟郁阁中还亮着灯,吕绅上前轻声说道:“陛下,该安歇了。”

景帝放下手中的书,揉揉眼睛,问了一句:“吕绅,你今天看那拓跋宏如何?”

吕绅有些犹豫,但是还是开口说道:“希望陛下恕老奴信口开河。”

景帝笑道:“说实话就好,恕你无罪。”

吕绅:“人中龙凤、帝王之才、俾倪天下、太子远不及也!”

景帝表情一愣,没有想到吕绅居然评价如此之高,然后突然大笑起来

“哈哈哈,吕绅呐,你说的还真是大实话啊,朕的太子远不及也,若太子日后为君,南朝危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