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萧思钰被眼前的景象惊讶了,不是惊讶于布置的雅致,而是那些人随便一个都是名动大梁的大名士。
“叶先生,那位是号称古琴第一的李风年吗?”
叶落河微微点点头,没有多说
“叶先生,那位是号称狂草第一的怀度吗?”
叶落河再点点头,又没有多说什么
萧思钰连点了几个人的名字,一旁的永慧提醒道:“钰儿,如此点人名讳不敬。”
萧思钰这才闭上嘴巴,忍住不去指点人名,那些大名士自然也都认得号称江左第一才士的叶落河,虽然叶落河进入了朝廷,丢了些清谈雅士的虚名,甚至以文当酒,有辱斯文,但是这些人还是不得不承认叶落河大才,今日看到叶落河带着一个少女一个少年进来,自然也能猜到那两人的身份,不过都不点破,只是在叶落河带着永慧萧思钰经过的时候,微微点头行礼,并不多说一句话。
叶落河也都一一回礼,永慧也都微微欠身行礼,而萧思钰也都有样学样,这些人都是南朝文脉的核心,祖母教诲要尊重天下文脉,萧思钰居然对每个人行了躬身的大礼。
萧思钰这举动落在叶落河眼里,隐隐颔首点头,那些受了萧思钰大礼的名士,也都再次起身回礼。
这一幕落在二楼的两位老者的眼中,其中一名看约五十,黑色须发,面容红润清丽的老者笑道:“大哥,看来七殿下气度不错,礼贤下士、敬重文人,有点样子啊,日后可期啊!”
一旁的一个老者年约六十许,半数须发斑白,不过面容显得颇为年轻,看的出来年轻时候必定是一个翩翩公子,老者点点头:“阿彻,之前知秋来找为兄,说想让这孩子拜在为兄门下,执弟子礼,为兄还有些犹豫,毕竟陛下之前召我去做太子的老师,我拒绝了。不过现在看来,收这么个记名弟子到也不错。”
旁边黑发老者点头:“太子脑中无丘壑、眼中无长计、心中无大仁,非人君之气度,大哥若真做了他的老师,恐怕我们苏家清名尽毁,毕竟我苏家不侍权贵,不为天子近臣,天下文脉既需要庙堂,又必须保持距离。”
萧思钰一路过来遇见一人就深施一礼,故而走的也慢,那书生也不催促,静待萧思钰行完礼。
书生开口介绍道:“刚才小公子所说诗句,乃是前国子监忌酒苏望苏子由的大作,苏先生人称老苏,其长子苏适字东山,为国子监讲经博士,人称大苏,二子苏彻字子寻,乃礼部右侍郎,人称小苏,并称二苏。
这处潇潇楼洽为二苏先生诗会、酒会的场合,平时不对外迎客,只是今日社火节,二苏先生在此行诗会酒会,这方才开了门,刚才在二楼二苏先生听闻小公子道出了这潇潇二字的来历,认为小公子是个雅人,这才命我下来迎客。”
萧思钰听闻是二苏先生的地方,连忙恭敬起来:“没有想到潇潇楼居然是二苏先生的地方,当真是学生叨扰了,二苏先生都是惊世大才,可惜不能在两位先生门下受教,学生仰慕已久了。”
书生对一旁的叶落河说道:“叶先生,您是我家两位先生的好友,二位先生已经在烟霞阁中静候。”
叶落河点头:“闻达,辛苦了,我自己带他们上去吧。”
那书生点头:“叶先生,那学生告退了。”
萧思钰这才反应过来,问叶落河:“叶先生,原来你认识那个书生?他是?”
叶落河点头:“那是大苏先生的弟子,名叫田敬,字闻达,走吧。”
萧思钰一惊:”田闻达,号称经史博天下的国子监第一才子?”
叶落河微微点头,开口笑道:“没错,走吧!”
叶落河带众人上了楼,回身吩咐何元朗:“元郎,你在门口候着。”
何元朗点点头,转身一动不动的站在门口,叶落河推门而入,见两个身穿道袍,气度非凡的老者席地而坐,而下首位置摆着三副几案蒲团,大苏先生抬手道:“叶贤弟别来无恙阿?”
叶落河抬手行礼:“东山兄客气,今日不过带几个晚辈出来逛逛,路过东山兄和子寻兄的地方,上来讨杯茶水喝,还望两位兄长见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