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气肆虐开来,上禧城中跟着阴风阵阵,盏盏彩灯剧烈曳动,连带着映在地上的影子也摇摆不定。
暗处悄悄探出头想偷听的妖们如同被扼住了脖颈,一个个忽地化作了尘烟,余下一堆衣料簌簌落地。
这些妖无声无息的被攥去了生息,就连挣扎也未来得及挣扎,谁能料到,自己就这么被攫去了性命?
半空中忽地撕开了数道漆黑的裂缝,那一个个口子好似无数只黢黑的眼,正将妖主打量。
观商垂在身侧的手略微一勾,那裂缝中传出整齐且沉闷的脚步声来,听那沉重的声响,一时竟猜不出里边究竟藏了多少魔兵。
多,只能说定是很多。
月隐缓缓张开苍白的唇,吃力地吸了一下气,她面色越发苍白,灰白的眼眸直勾勾地盯向那在半空中裂出的缝隙,不知那究竟是个什么玩意,竟能将魔兵藏在其中。
这……便是九天所忌惮之物吗,此物难不成就是上禧城?
难怪朱凰要将此城劈离九天,分明是因此地已被魔物占据。
月隐额角淌下一滴冷汗,噙着温和的笑,淡声道:“看来魔主有备而来。”
“我等了许久,若是妖主不愿同行,那只能用点手段将妖界取来。”观商道。
“我已在此,必然是愿意同行的。”月隐如紧绷的弦。
“可我不知妖主究竟是不是真心想借三界气运来续命。”观商笑得阴险,“也不知朱凰同阁下说了些什么。”
月隐不慌不忙地开口:“我同魔主素未谋面,魔主对我疑心也实属应当,但朱凰冒险将上禧城迁至妖界,又特地拉我入局,难道魔主还信不过她?”
“你可知朱凰也曾入过魔?”观商哑声道。
“略有耳闻……”月隐道。
“入过魔的,到底都有些狡猾,她坏了我的计划,其后才暗暗讨好,我怎知她不是在耍我?”观商站立不动,好似没有什么能将他撼动。
“莫非魔主同朱凰有旧仇?”月隐慢声开口,在喝了那汤药之后,说话倒是有了点儿劲。
“算是有……”观商笑了,两百年前朱凰究竟是怎么入魔的,他心知肚明。
“有仇报仇,天经地义。”月隐轻咳了一声,又道:“此仇已报,别的自然可以再议。”
“可惜如今朱凰的境界不在我之下,我甚怕她要将我那三界共主的位置给掳去啊。”
观商直白开口,他肤色黝黑,咧嘴一笑时,那口牙白得森凉。
三界共主?
就连站在一边的侍女也瞪直了眼,没想到这魔主如此胆大包天,竟觊觎着这么个位置。
月隐垂在身侧的手攥紧后又缓缓松开,她瞳仁骤缩,为避免让观商看出她心中的惊惶,不得不迫使自己松懈下来。她垂眸一笑,说道:“看来魔主也想当妖界的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