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众魔兵还不清楚这屏障有多可怖么,见红光四迸,连忙后退了数步。
然而观商撞了一下仍未停,愈撞愈烈,只见屏障上碎出了朱红的蛛网状裂纹,好似要爆裂开来。
渚幽无动于衷地低头,望向了空空如也的掌心,双耳仔细地听着周遭的动静。
业障已归入她身,雷劫也该来了,兴许她便是因此才历上那命中缺魄的劫。
观商撞得那屏障咚咚作响,若是颗头颅,定已脑汁四溅了。
他闷声不吭,似是在忍痛一般,半晌才逸出点痛楚的低吼。
“我的魂……”
“你投生凤族,本是想将我取而代之,我将受之痛,不如你也先替我受上一受?”渚幽不紧不慢道。
观商又一头撞上了屏障,“你是要我死!”
“我还未入你识海,怎会轻易让你死。”渚幽伸手便将其擒在手中,不料那魔气险些蚀得她掌心皮肉尽损。
她手一松,变出一个陶罐,将这魂死死扣在了里边。
这陶罐好似被钉住了,不论里边的魔魂怎么撞,也未能将它撞翻。
陶罐中,观商的声音也变得沉闷无比,“我的躯壳,我的躯壳在哪!”
“你如今已痛得忍耐不得,若是入了躯壳,可就不止神魂在痛了,你身上的每一处皆会苦痛难忍。”
渚幽蹲下身,将一根手指摁在了陶罐上,又道:“不如等忍过了这三魂之痛,我……再将你的躯壳拿来。”
“你诓我!”观商阴恻恻道。
渚幽不轻不重地拍了拍陶罐,就好似拍在观商脑袋上一般,“要还的……”
这无渊之中,除了她和观商的交谈,及那些魔兵的窃窃私语声外,终于有了点别的声响。
嘶啦一声,好像虚空中有什么东西被撕开了。
忽然间,一道亮光在漆黑无边的天穹上忽闪了一下,随后轰隆作响。
雷声大作,震耳欲聋。
渚幽本就提至嗓子眼的心险些跳出喉咙,她死死咬住牙关,用力地吞咽了一下,垂眼又朝那陶罐看去,屈起手指叩了两下道:“你这憋了千年的界外天雷,当真……与众不同啊。”
她如今已不再怀疑无渊和界外的干连,这无渊……分明就已是界外,否则此雷又怎会出现在此处,还与她近在咫尺?
陶罐里的观商仍在撞着这陶壁,好似痛不欲生,他哑声道:“大人遭罪了。”
“不……”渚幽把陶罐捧起起来,眼看着那天雷越来越近,缓缓将罐口封上,又不紧不慢地举高,说道:“你遭罪了……”
“你——”观商声嘶力竭。
掣电惊雷自天而降,原本漆黑的无渊登时一片亮堂,被照亮后,四周竟是白茫茫一片,除了这陶罐和一众魔兵,果真空荡可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