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等便过去了两个时辰。
渚幽撘在膝上那细白的手指微微一动,她眼一抬,面上不见遗憾,只是有些失望,“她多半是出不来了。”
骆清猛地转动眼睛,“那她的魂……”
渚幽睨了他一眼,抬手探向了桌上那一面古朴的浊鉴。她素白的掌心悬在镜上,将灵力灌入其中。
她手中灵力相较于旁人所施出的缕缕莹白相比,就如同天上的落星泉。湛蓝如水,其中有光点跃动,熠熠生辉。
那灵力一现,骆清连忙眯起了眼,双目如被灼烧,而撼竹则连忙别开了头。
渚幽轻轻啧了一声,片刻后,硬生生将惊客心的魂给拖了出来。
那立在边上的躯壳猝然一动,惊客心瞳仁骤缩,她半晌才回过神,缓缓把碰过浊鉴的手收到了身后,两根手指着急地捻动着,似是在将手指搓热。
“多谢大人救命之恩。”惊客心连忙道。
渚幽垂下眼,摆了摆手,不想听这些,“在里边看见了什么?”
惊客心这才心有余悸地道:“奴家回到了尚还是凡人的时候,那时春花烂漫,奴家……”
渚幽抬手揉了揉眉心,“我若要听书,何须你来说?”
「说书」这二字一出,她面色略微一变,就连撼竹也抿起了唇。
自从与长应分开,她便下了凡间。起初时,她每每听书都想起那面无表情的小姑娘,听也听得不甚耐烦,几乎听不进耳,叫撼竹放下铜钱就走了。
惊客心哪知她在想什么,顿了一下才道:“年月再如何溯流,奴家也仅能看见初生时的那一年,再往前便见不得了。”
渚幽面色一暗,摆摆手道:“罢了,今日便到此为止,你们且先回去,我再想想办法。”
惊客心连忙应了一声,战战巍巍地转身走了,莫不是大人出手相救,她还真出不来了。
骆清也跟着走了,他的境界虽比惊客心要高上一些,但终归不敢冒险入镜。
屋里,渚幽思来想去,只得出一个结论——
若想回到千年前,那至少得寻到一个那时便已诞世之人。
窗忽地被叩响,似被风刮,又像是有人在敲。
撼竹疑惑地走了过去,小心翼翼推开了窗,只见一只纸折的船正挂在窗上。
那纸船花花绿绿一片,是凡人烧给死人的玩意儿。
她连忙低头去嗅,在这纸船上嗅到了点儿阴森森的气息,极像是上禧城里那只叫无不知的鬼留下的。
“怎么了……”渚幽问道。
撼竹连忙将那纸船捧了过去,为难道:“无不知传信来了。”
这信的模样长得真好,一看就是阴间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