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允炆沉声问道。
解缙再言道:“考脉科、针科、疡科;含本草、脉经、素问、伤寒论,各类经方等。”
朱允炆微微点头,看着满朝文臣,怒道:“明算、医科能不能
入科举,盛唐已有定论,缘何到了我大明,科举便只能剩下经义为主,其他罕见?”
“推崇经义,也需知经义学问是拿来用。宋神宗时期,王安石颁发《三经新义》,将《易官义》《诗经》《书经》《周礼》《礼记》称为大经,《论语》《孟子》称为兼经,孔孟之言次之。而朕依旧将经义放在主课业之中,汝等还不满意?是逼朕废除科举吗?!”
此话一出,满朝皆惊。
朱允炆站起来,威严地说道:“朝廷取士方式多得是,若你们执意认为科举内容无法变改,不让百艺以副课业形式成卷,那也无妨,日后科举取士之后,再去国子监修习副课业三年,不经考核肄业,不得入朝为官,如此,诸位可满意否?”
朝臣看着离开的朱允炆,第一次慌乱起来。
陈迪、齐泰、黄子澄等面色苍白,内阁大臣张紞也有些不知所措,徐辉祖呵呵笑出声来,对宋晟道:“看吧,非要惹皇上不高兴他们才满意。”
宋晟微微摇头,并不搭话。
自己不是徐辉祖,徐辉祖能嘲笑满朝文臣,那是因为他是魏国公,又深得皇上器重。不过徐辉祖说的没错,文臣在这件事上,确实不太地道。
他们反对的,并非是革新科举内容,也非是百艺入科举,他们真正反对的,只是朱允炆本人。
在建文新政中,文官集体显得尤为被动,没有半点主导力,这让他们深深感觉到了不安,他们渴望展现出自己的力量,展示出自己的地位。
反对,不是目的,只是手段。
可他们面对的皇帝,并非是一个单纯的仁慈皇帝,而是一个有魄力,有智慧的皇帝,也是一个能操控局势的皇帝。
皇上自己不怕破釜沉舟,没了锅,可以打,没了船,可以造,可百官不行,没有了锅,那就真的没办法吃饭了,没有了船,就别想有退路。
宋晟只不过是一个粗人,都看得出来这是文臣的把戏,他不相信朱允炆看不出来。
回到内阁,解缙看着不安的张紞,叹息道:“此事就不应该起,作为臣子,我们应以国事为重,而非私利,如此结党营私,协众强君,不是忠臣做派。”
张紞冷冷地看着解缙,道:“解阁是在标榜自己为忠臣吗?”
解缙叹息道:“张大人,解某不知道你们怎么想的,为何如此偏执,据我所知,眼下新政并不存在大的问题,百姓获得好处,不就是最好的结果吗?”
张紞坐了下来,鼻音一哼,道:“你不会不知道,皇上有意开武举吧?若我们再不团结起来,不彰显出文官集体的力量,日后武官岂不是做大?一旦他们形成力量,把控朝堂,文臣如何处之?”
“就因为如此,所以要处处反对?”
解缙皱眉,问道。
张紞摇了摇头,面色变得严肃起来,道:“解缙,你也是文臣一员,若武官地位提升,他们必然会想方设法巩固自身地位,你是个聪明人,应该知道武官会以什么方式去赢得地位吧?到那时候,真的对百姓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