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定看过很多很多。

她只需要配合就好了,女生不就应该这样吗,被捕猎,被引导,顺流而下。

但李燃一直只是吻着,温柔地,深情地,从生涩到逗弄,手却始终不敢往她脖子以下挪动,乖乖地捧着她的脸。见夏不知什么时候慢慢摆脱了“走流程”的恐慌,情欲的潮水一波波冲刷着她,耐心带走了岸上混乱的思绪。她只能听到心跳。

廉价弹簧床垫吱呀作响,见夏想揪住李燃t恤的前襟保持平衡,不料李燃单手撑床没撑住,一滑就被她拽倒了——顺理成章地压在了她身上。倒像是她急了,别有用心似的。

她的确别有用心。

陈见夏说,关上灯,好吗?

她终于敢睁开眼,摸索着抓住了李燃的手,轻轻放在了自己胸前。

路灯光从窗帘缝隙漏进来,窗外偶有脚步声和碎语,间或一两声树震虫鸣,反而更静谧,衬着年轻的喘息。赤裸相拥时,见夏感觉自己抱着一颗熄灭的太阳,无可救药地被引过去。

她想起入学的那天,想起自己那双破了洞的袜子,她从小镇孤独地来到大世界,蜷缩成一团,把自己裹在破绽百出的铠甲中,是李燃头破血流地闯进了医务室,随手撕开了她的破绽。

她才终于舒展开自己,拥抱了新世界。

不必关灯的。李燃很早就见过她最赤裸的模样。

打开自己,陈见夏,打开自己,她对自己说,再打开一点点。

她压在黑暗里说不出口的秘密,就让身体告诉他,也只有身体能告诉他,她是真诚的,她是爱他的,她想付出点什么,证明她爱他。

李燃听到见夏喑哑的鼻息。

“你哭了?”

见夏沉默。她不敢出声,甚至不敢呼吸。哭腔会暴露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