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燃悠悠叹气,刚睡醒有些鼻音:“干吗,请安啊?”

“撞脑袋了。”

“啊?”他半坐起身,“给你揉揉——你头发怎么湿了?你在火车上洗头了?”

见夏连忙起身,背对他去爬中铺:“洗脸时打湿了。”

“洗脸能把头顶也洗湿?你拿水管子对着脸滋的?”

“闭嘴吧你,再睡会儿吧!”她有点急了,明明就是为了不让他看见自己刚睡醒时蓬头垢面的浮肿样,但被知道特意去洗漱了,又太做作,她干脆装作没睡醒,又钻进被窝睡回笼觉。

结果就是再睡醒时,半湿的刘海翘得乱七八糟,到底还是被李燃看见了,笑得惊天动地。

过了几条不知道叫什么名字的江,窗外的农田、村落、瓦房都变得温润起来,青瓦白墙,隔着玻璃都带着湿漉漉的暖意,那些只出现在地理书上的、尚未被亲眼见过便凝练成概念的一切变化就这样在他们眼前滑过,怎么都看不够。

离南京越来越近了。

第五十八章

南京

天气不是很好。

陈见夏一直讨厌这种天气,看不见云层浓淡,头顶只有一望无际浅浅的灰,太阳隐匿,细微的光却从四面八方照过来,是“刺眼的阴天”,以往定会让她心里无端烦躁。

“怎么是这么个天。”李燃一出站台就抱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