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老街班尼路理货的女生说自己刚跳到森马三天就被一个大姐欺负走了,现在在森马对面的卡玛上班,站门口拍手揽客,跟大姐对着喊,回家嗓子疼得口水都咽不下,但没关系,“更咽不下那口气”。
家里有点小门路的男生现在在给领导开车,挤眉弄眼地说:“那孙子大冬天晚上去办事,让老子给他停两条街外,当我不知道他去干啥?自己快活,还他妈嘱咐熄火,省油,给老子冻得蹲在旁边小卖部等了二十分钟!”
其他男生爆笑,说这二十分钟可能是两分钟办事十八分钟抽烟,饶晓婷也跟着哧哧地笑,看陈见夏懵懂,故意大声喊:嘴放干净点人高才生还在呢!
趁他们三三两两开始说小话,女生抱头痛哭,男生吞云吐雾,陈见夏看看时间,轻声对饶晓婷讲:我得回宿舍了。
饶晓婷已经喝趴在桌上了,头一点一点,没理她。
见夏刚要起身,卡玛拍手店最强领掌员突然扔下交心小姐妹,扭头搂上了她的脖子,把号啕的眼泪也均分了过来,边哭边喃喃:陈,陈,那个……
陈见夏心里好受了些。原来同学们也忘了她的名字。
“你记住啊,一定记住,四十多岁的女的——”
女生吸吸鼻子,见夏静等她说完,手机在兜里振动,然而树袋熊沉沉地挂在身上,陈见夏实在不好意思打断一个涕泪横流的老同学。
“四十多岁的女的?”她引导女生说下去。
“四十多岁的女的,领儿子来的……”女生神神秘秘,“最舍得买衣服。看见这样的进店,得立刻跟上,你不跟上就让别的导购抢了。”
见夏苦笑,“我记住了。”
“还有!”她迷迷糊糊地盯着陈见夏的脸,“好好学习。学习好就不用打工了,站一天,特累。不想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