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见夏从语文办公室门口经过,发现了几个和她动机相似的一班同学都在抱着复习资料心怀鬼胎地闲晃,她就知道肯定排不到自己了,排上了也不知道应该说什么。
姜大海像那种一眼望见人生尽头的中年人,你问他从这条岔路口往左走二十分钟会走到哪儿,他会说不知道,反正人总是要死的。
正巧更远一点的行政区窗台边,楚天阔正在和一个眼熟的女生说话,陈见夏定睛,是余周周——后面还跟着另一个气盛的男孩,一看就对楚天阔很不客气。
是传说中的林杨。很快就被余周周轰走了,一步三回头,像丢了魂的小狗,陈见夏隐在柱子后,觉得有一点好笑,也就一点点,想八卦的心思迅速就退却了。
别人的事怎么都盖不过自己心里的苦。
她兜里揣着李燃前几天送给她的d,戴着耳机,时不时看一眼远处窗台的楚天阔和余周周,路过的人以为她是躲在阴影处听英语听力。
他们聊得比陈见夏想象的久,久到陈见夏真的不知不觉背起了单词,才注意到窗边只剩下楚天阔自己了。他双手插兜站在那里望着外面浅灰色的天幕发呆,像一棵冬天的树,挺拔而萧索。
“班长?”她跑过去。
陈见夏怀里抱着一模的全科卷子,楚天阔低头瞄了一眼:“你这次没发挥好吧,要我给你讲讲吗?”
“你刚在给余周周讲题吗?我都不知道你俩原来这么熟。”见夏想起余周周和另一个女生从一班离开去学文的时候,楚天阔还主动提议要给她们俩办欢送会来着,班委会兴趣缺缺,还是见夏出于同桌一年来对余周周的了解,暗地劝楚天阔,不必勉强面面俱到,余周周恐怕根本不乐意参加。
难道当时自己多管闲事了?见夏正忐忑,楚天阔已经干脆给了答案:“不熟。刚才就是碰见了。她一模也考砸了,名次都跌出文科前五了。文科总共也没多少人。”
“我听说当时她有机会加分的,她要是校推选拔统考的时候没弃考,现在怎么也有二三十分保底了……”见夏止住话头,想起楚天阔被李燃他们诟病就是出于那场考试里对凌翔茜遭遇的迁怒,不禁感叹,她本就不太高的情商现在是彻底被一模的成绩给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