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她已经能这样轻松地把心底的暗流和盘托出。

对李燃,她从来没有面具。

“我回答你了,轮到你了,你有什么苦吗?生老病死?还谈不上。怨憎会,爱别离……”见夏追问。

“我想起后两个是什么了!”李燃拍了一下脑门,“一个叫求不得,一个叫五蕴盛。”

“……什么?”

“我爷爷给我讲过,”李燃盯着对面墙上的十字窗玻璃,“五蕴盛是前面所有苦的根源,五蕴六识,声色犬马,都是对人生的执迷和追求,有追求就会有苦,人活着,就没有不苦的。”

见夏听得入了迷,虽然她知道李燃也不过一知半解。

“那要怎么办?”她问。

李燃笑了:“简单啊,出家,色即是空。”

“滚,胡说八道,你去出家啊!”

“我怎么可能出家,出家了还怎么——”他说着,突然靠近,在她嘴唇上轻轻啄了一下,见夏迅速涨红了脸。

“流氓!”她跳下了几级台阶,转头对他怒目而视。

两人都对那天酒店里的初吻讳莫如深,也再没有任何亲密的举动,直到刚才。

初吻……见夏想到这里,忽然十分怀疑地审视眼前这个老油条,她自然是初吻,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