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燃坐在那里翻《醒世恒言》,正着翻,倒着翻,一看就知道完全是在装样子。

但他还是没有走。

他没走。她又凭什么。

“……后来那个游客到底还是挂在了树上,六个救援都……”

“王南昱!”

“啊?”

陈见夏红了脸:“周末……周末,我想去滑雪,我……我给你钱,我能不能多带一个人?”

王南昱宽和地笑了,眼神却有些黯淡。

“当然没问题啊,”他瞟了一眼和他们隔着一条宽阔走道的李燃,“我和我舅舅说一声,给你打电话。那个,都这个点了,我得先走了,我住在我舅舅家,回去太晚不好。你也早点回学校。”

陈见夏目送他匆匆离开,不知怎么,竟有些内疚感。王南昱那明显的尴尬失落并不像是她多心。

“得了,难受什么,真以为全世界都在抢你?”

李燃在一旁凉凉地讽刺道。

“为什么你要这样?”陈见夏心头火起,“你笑话我的时候每句都那么毒,我都怀疑你会读心术了。你这么会看人,就看不出我为什么不高兴?你那么多朋友,那么多初中同学,当中还有被你关心近况的、学习起来毫不费劲的聪明姑娘,何必每天在餐厅里陪我耗?我又不是没朋友,你也用不着这么自大,到底是谁孤独可怜谁需要别人陪,还真说不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