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见夏看着她离开,这一次毫不费力地将那句“我能跟你做朋友吗”替换成了“我能经常跟你说说话吗”。

余周周笑了,像在笑她的小心翼翼。

见夏独自在窗台上坐了一会儿,行政区的走廊没开灯,远处商业区灯火从她背后照过来,在地上拉出一道瘦长的影子。

自己是喜欢李燃的吧?这种酸涩又期待,扑通扑通的甜蜜,就是喜欢吧?

她没急着去赴约,特意晚去几分钟,因为想让他等待,想让他打电话来不耐烦地问“你死哪儿去了我早就到了”,想考验他,想矜贵起来……心机无师自通。

陈见夏把右手放在胸口,感受着快要跳出来的心脏。紧张、沮丧、自卑、兴奋要把这颗心撑爆了,更多的却是罪恶感。

她是一个被管束得太好的女生,乖乖的,循规蹈矩的,如何承担得起这样罪恶感满满的喜欢。

今天晚上一定要学习到十二点以后,把英语完形填空都做完。

她默默告诉自己。罪恶感似乎减轻了一点。

陈见夏跑到侧门口,没有看到任何人。

她气喘吁吁,呼出大片大片氤氲的白,胸腔充满了失望的冷空气。

突然一个大雪球击中了她的后脑勺,力度不大,只是让她吓得一激灵。陈见夏像只惊慌的兔子一样回头,看到李燃掂着另外一只雪球从树后面走出来。

“你他妈想冻死老子啊?!都几点了?你自己看看表,都几点了?”他咆哮。

陈见夏却笑了,露出一排小白牙,仿佛雪落进领子是多高兴的事一样。

“那你打电话催我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