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到了九堡,那时的九堡,是外来人口聚集地,路灯昏暗,路两边,都是乱搭乱建出来的出租房,使本来就不宽的路,显得更逼窄。
赵志刚只来过这里一次,依稀还有一点印象,他就记得纸箱厂已经在九堡村外,靠近一个水塘,孤零零的一座彩钢瓦搭的简易房。
第一次,按着赵志刚指的路,张晨开进去,结果是一条断头路,里面连调头也没有办法调,只好小心翼翼地倒出来,再往前开,赵志刚指着右边的一条弄堂说,这里进去这里进去,我记得路口的这根电杆,没错了,就是这么歪的。
张晨骂道:“你他妈的,人家是纸箱厂,这条路,最多只能走双轮车,纸箱厂在这里面,他纸箱怎么运出来?”
赵志刚“哦”了一声,想想有道理。
再往前开,又是一个弄堂,张晨笑道:“这电杆也是这样歪的,是不是这里?”
赵志刚看了看,骂道:“他妈的这地方,连根电杆都埋不直,你说会不会好的?还是我们三堡好。”
他们在九堡转了半个多小时,总算是找到了纸箱厂,厂里却是一片漆黑,连个传达室也没有,两个人在铁门上砰砰地敲着,人没有叫醒一个,倒把周围的狗都吵醒了,狂吠起来。
第二天上午九点多钟,张晨还在去厂里的路上,赵志刚就打电话给他,和他说,纸箱厂的老板到了,在他办公室。
张晨说好,我马上就到。
张晨到了赵志刚的办公室,纸箱厂老板是第一次见到张晨,一开口就急急地解释,晚上十点以后,扣他的都是叫他打麻将的,他老婆晚上就不准他出去回电话,他知道是这里的电话,但他怎么解释,他老婆也不肯相信,说哪个厂,半夜里还会谈纸箱业务。
张晨笑道:“是你平时不老实的次数太多了吧?”
对方嘿嘿笑着。
张晨把纸箱的数量和规格还有箱唛给他,问他多少天可以做出来?
“八天。”对方说。
“八天?八天我的船都不知道开哪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