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张晨画画的时候,金莉莉在边上,张晨会把她气疯,她坐在那里,叽里呱啦地说着,张晨一边画,一边“嗯”“啊”地应着,金莉莉说了半天,最后再问,发现张晨其实一句也没有听进去,他嗯嗯啊啊完全是在应付自己,气得金莉莉过来拧他的耳朵。
“知道了,你那是画进去了。”顾淑芳笑了一下,她说:“其实我前几天就发现了。”
张晨也笑了,前几天,那就是自己在画效果图的时候。
“……有个贵族朋友在硬币背后,青春不变名字叫做皇后,每次买卖随我到处去奔走,面上没有表情却汇聚成就,知己一声拜拜远去这都市,要靠伟大同志搞搞新意思,照买照卖楼花处处有单位,但是旺角可能要换换名字……”
彩珍和小林他们在下面唱着,张晨和顾淑芳都很注意地听了一会,两个人都觉得这首歌的歌词很有意思,彩珍他们是用粤语唱的,张晨听得不是很明白,顾淑芳就用粤语说一句,然后用普通话复述一遍。
“淑芳姐的粤语说得这么好?”张晨奇道。
“我也会说海南话,但我从来不说。”顾淑芳有些得意地说。
说话之间,张晨用木炭条打的草稿已经好了,他习惯性地用手指轻轻弹了几下画布,让浮在表面的炭灰落下,这样木炭画出的线条颜色就淡了一些。
接下来,张晨准备用褐色的颜料打底稿,他打开油画箱,把颜料挤在调色板上,接着打开了松节油的瓶盖。
“这是什么?”顾淑芳鼻翼翕动了两下,问道。
“松节油,闻得惯吗?”张晨问道。
“没关系,可以,有点刺鼻,不过,闻上去好像很清洁。”顾淑芳说。
张晨笑了起来,他还没听说过人用清洁来形容气味的,不过确实,“医院里也用它来涂在患者身上,可以减轻风湿痛、关节痛、肌肉痛、神经痛,等等等等。”
“怪不得,我说这气味这么熟悉。”顾淑芳说。
“淑芳姐经常去医院?”
“不去,但对医院的记忆刻骨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