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羲微微昂起下颌略显骄傲的回答:“我也很可怕。”
除了和藤儿在心里交流的两句话之外,他和独孤三修和藤儿说的话都没有避讳。所以远在几里外的有灵敏耳朵的白衣符师显然是听到了,也就是说,陈羲是故意让对方听到的。这样明确的迎敌之策不是阴谋,而是阳谋。把战术摆在明面上,让敌人也看得清清楚楚,这便是阳谋。
可阳谋的强大之处恰恰就在于……敌人就算看得一清二楚,却也没有什么办法。
白衣符师也很清楚,陈羲这样安排是无懈可击的。陈羲显然是这些人之中近战最强者,所以留下来的是陈羲。那个女子显然是境界最强者,所以是她护送那个独孤家的瞳术者退后。这个计划就是如此简单,但就是如此有效。只要让独孤三修退到十几里外,那么这一战就没有打的必要了。
陈羲可近战,独孤三修可远攻……
白衣符师微微沉思,然后发现自己唯一能尽快取胜的办法就是……用最快的速度杀了那个看起来很俊朗的少年,然后始终和独孤三修他们保持这个距离不断的出手,那么最终胜利的一定是他。
……
……
双方都在各自盘算,寻找着取胜的办法。
陈羲活动了一下双臂,然后让藤儿带着独孤三修向后退十里。
天空上踩着一朵云的白衣符师沉默了一会儿之后,开始出手。因为他知道自己没有更好的办法,现在这个距离确实如陈羲推测的那样,对他来说是最有利的。再远,他的符术就会大打折扣。再近,他担心自己在身体上的劣势被敌人利用。他一切都算计到了,甚至利用了陈羲所画的符文。可惜的是,他还是低估了独孤三修的瞳术。
白衣符师伸出一根手指,看起来很随意的动作幅度也很小的画了起来。符文繁杂,三万七千多个。不管是多强大的符师都要记住这些符文,而大符师的强大之处就在于……他们可以简化一些符文。白衣符师利用陈羲在马车上画的那些符文,其实正是一种简化。这么坚固的囚牢,理论上不可能是那么区区二百多个符文就能完成的。
有人说过,符师是天下间最懂得借天地江山之力的人。
不但会借天地江山的力,还会借敌人的力。
白衣符师的手指很干净,很漂亮,修长且笔直。一般来说,就算再漂亮的手关节处也是弱点。但是他的手指不一样,即便是褶皱都很漂亮。他是一个对手特别在意的人,他对于手的爱护绝对远远超过一般修行者对于自己本命的爱护。刀客爱刀,剑客爱剑,而他爱的是自己的手。
他凌空画符,陈羲却并没有看到有什么符文出现。所以在这一刻陈羲心里忽然生出警惕……既然这是对方最适合出手的距离,那么危险就是无处不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