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从镇子里经过,将镇子一分为二。
一直到了现在,镇子里的人依然如此秉性。过往的商客停留歇脚的时候,多半会听他们说一说当初老祖宗何等的执着何等的毅力却被宗门无情的拒绝。只是人们总是忘记去想一想,若那宗门真的无情,他们还会肆无忌惮的抨击几百年?
陈羲是在距离镇子不到五里的地方听说这个故事的,讲故事的是茶摊的老板,一个看起来已经四五十岁的男人,叙说这故事的时候依然一脸的悲愤。就好像山中宗门欠了他们几百年的债,如果不还就是罪大恶极。
“若是当年宗门收下了我的祖辈,我现在应该也是个修行者了。”
老板坐在已经破旧不堪的凳子上发呆:“我会锦衣玉食,随从无数。都怪山中那些可恶的修行者,如此的狭隘如此的冷酷无情,还不是怕修行者太多抢走他们独霸的尊崇?”
陈羲听着故事,心里忍不住觉得这蓬安镇的人好可怜。可怜的自然不是几百年前那一批固执的想要求修行的人的遭遇,可怜的是这些人心里那股子阴冷。
陈羲懒得和老板去辩论什么,这种人是无法劝解的。如果你不顺着他说话,你就是他的仇人。
很多人会觉得,几百年前的那些人真的值得敬佩,明明知道自己没有修行的潜质却在山下跪了那么久,那是怎么样的一种毅力?可陈羲只觉得有些反胃,这种绑架了道德的事世间还少吗?
一个男人看中了一个漂亮女子,百般追求。女子不喜欢他,他恼羞成怒,开始四处编排说人家水性杨花。对所有人撒谎说女子是他的女人,到最后名声受累的不是他而是她……
陈羲看了看山上,心说可能山中的修行者把镇子里的人当做笑话看吧?
他付了茶钱,多给了几个铜钱,那老板顿时眉目舒展开来,连笑容都亲切多了。
“镇子里最近是不是多了一些修行者?”
陈羲问。
老板一边笑一变回答:“是啊,前阵子来了不少修行者,已经在镇子里住了些日子。也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离开,还要我们好吃好喝的供奉着。当年如果山中的宗门收下我的祖辈,难道我们会受这样的欺压?”
陈羲叹了口气,然后出掌如刀将老板打晕。
他在老板的袖口里发现了一个报信用的烟花,这种烟花可以打上半空上百米,花团极大,五里外的镇子肯定可以看到。然后他在老板桌子的抽屉里看到了几张画像,其中一张画的正是他。画画的人倒是很有些水平,十分传神。
陈羲看了看左手上纹身,然后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