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通一声,崔振海腿脚发软,直接坐倒在地,脸色苍白,毫无半点血色,呆了好一会儿,然后想到家中孩子,还有正自年轻意气风发的儿子,猛地跪在地上,重重叩首,声音之中几有哭腔,道:“陛下,陛下!”
“是臣鬼迷心窍,臣领罚,求陛下不要牵连臣的孩儿……”
“求陛下广开一面,求陛下广开一面!”
两名身披重甲的禁卫上前,几下剥去了崔振海身上的官服,将这曾经地位清贵的大臣拖出了大殿,这一日,周枫月举荐数人为官,都是各地小世家进入天京城后磨砺出的官员,皆有实干,受到擢升。
而原本的侍郎位置,则由一名在文坛素有盛名,却出身寒门的人担任。
周枫月上奏结束之后,仍旧立在了众臣的前面,这位曾经历经三朝,为众多臣子所敬重的老人,在这一次退朝的时候,几乎没有人敢和他同行,头发花白的老人走出宫门,看着朝着自己行礼的姜守一。
伸手将姜守一手掌往上拖了拖,然后咳嗽着离去。
姜守一转头看着周枫月。
老人太老了,腰已经没有办法再像年轻人那样挺直。
往日都有其余大臣搀扶着老人,所以没有办法察觉,现在很明显能看得出那脊背弓着,脚步走起来很慢,周围那些绯红官服的官员快步从老人周围走去,至少隔了七八步的距离。
老人伸出右手,敲了敲自己的腰。
慢慢走出御道。
……
姜守一去太学上了最后一次将经文。
讲夫子有教无类,有弟子三千。
离开太学的时候,被一书生以酒泼面,青衫打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