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中书令周枫月早已经不理会朝堂上的事情,却在那一日下朝时候和那将领并肩走了一路。
脸上神色温和,就像是对待着自家后辈子侄一样,叫他心里尤其惊疑不定,有了不少的猜测,可唯独不敢小觑了那将领,更不敢将其看做是出身草莽不值得一提的寻常人。
这一次北疆大胜,朝中不知道有多少人眼红,盯着那扎扎实实铁打的军功,想要在上面咬下一口肉来,文官那边姜守一才破格成了大学士,就大肆贪墨的事情闹了有小半年,越闹腾越凶,现在武官怕也要来插上一脚,更不得安生了。
而且近来也要到了太上皇的生辰了。
陛下当年……可而今却一定要得了孝子的名号,对于这件事情可极为看重,百官齐至为太上皇贺寿,当年让颉利当众起舞的事情就发生在一次寿诞上,这件事情,还是得要好好准备一下。
正自心里面胡思乱想的时候,马车已经停在了御道之外的那条街道。
霍观回过神来,下了马车,整理衣着,穿过了持金吾的检查,匆匆入宫,笑迎着几位相熟的同僚,赶上去并肩而行。
天边放亮,天京城的几座城门缓缓打开。
有城中百姓要外出的,更多是奔波了许久,赶路来到天京城,为了能够早些入城,早早就外面等着,有些眉上都结着了一层厚厚的霜,距离天京城十里左右的地方,有茶摊能够歇歇脚,吃些热茶暖暖身子,也有些简单吃食。
掌柜的伸出手在火炉上烤着火取暖,眼神飘向茶摊的一侧。
当先映入眼底的是个身材高大魁梧的白发老人,穿着一身青衫,不喝茶,喝酒,旁边一个少女,这两人对面儿是个穿蓝衣的青年,背后背着个长条包裹,似乎在沉思。
旁边一个穿灰衣的少年似乎是正在长身体,端着一碗面大口吞咽,里面少说倒了三勺的老醋,拌着油辣子,连青菜都泛着一股亮亮的红色,面条在红油里面翻滚着,点缀着白色芝麻,热气腾腾。
少年黑发倒是柔顺,只是随便用一根草绳扎成马尾,背上背了一把连鞘长剑,剑柄上缠了好几圈麻绳防滑,掌柜的翻个白眼,得,一眼看过去就知道,又是哪家小子听多了说书人的鬼话,就扔下爹娘出去去跑江湖了。
正随意想着事情,那少年放下碗,爽快地呼出一口气来,往椅子上一坐,随意抹了抹嘴,一开口就是利索的官话,滋味儿比起茶摊掌柜的这纯粹天京人都说得纯。
摸了摸肚皮,叹息一声,又伸手敲着瓷碗,看着旁边蓝衫青年,苦大仇深道:“这……叔父啊。”
“我的饭量好像一日比一日大了,就这才三成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