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脚轻磕马腹,胯下的骏马通灵,打了个响鼻,迈步往前,赵姓女子看这像是垃圾一样扔在地上的货物,心脏怦怦跳动,心中终于渐渐明白过来——
明白为什么大师兄会传音给自己让自己花身上所有的银子买下这些货物,为什么会让自己对一个卑贱的脚夫游商客客气气。
为什么会拿救命的丹药去接上那个粗鲁汉子的手腕。
只是因为那个脚夫曾经和刚刚的人同桌吃过饭,而后者离开的时候曾经随口说了一句,早些归家,如此而已,而救下那个粗鲁汉子也是因为拿不准刚刚那人出手可不可能会和伤了那汉子有关。
从刚刚说的那句此路不通来看,大概率并没有关系,但是同样有那么一丝微不足道的可能性,而为了这样一个微不足道的可能性,便足够铸剑谷付出一枚天王保心丹的代价。
哪怕这意味着会有另一名精锐弟子没有了保命手段,会因此而死,哪怕那名鲁莽男子本就该死。
她眼前闪过手按斗笠,漫步而去的身影,心里突然升起一种呼吸不过来的凝重感。
……
“你不想要问我为什么要这样做吗?”
萧润林并不转头去看,语气有些自嘲。
他和旁边女子驱马并肩而行,两个人的坐骑是异种,身高腿长,哪怕轻松迈步,速度也要其余骏马拼力才能够跟得上,即便如此,仍旧和后面众多弟子拉开了一段不长不短的距离。
陆永玫敛目,没有开口,因为她知道萧润林只是心里憋不住,所以他肯定还会继续说下去。
萧润林没有得到回应,也不以为意,抬头看远空,淡淡道:
“被人欺辱了之后,还要恭恭敬敬的,不能够发怒,不能够怨恨,必须卑躬屈膝,生怕留下什么糟糕的印象,这种事情我以为我做不来,可我没有想到做起来竟然这样自然而然。”
“事到临头,必须要这样做。”
他的声音顿了顿,自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