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方都没有往对方的方向看上一眼。
这样的景象,包容在同一座城市当中。
整座梁州城就像是纵横交错的一张棋局,明亮的灯火将道路照亮,红色的灯笼一丈六尺一对,照亮黑夜,一直蔓延到了视野的极限处,纵横交错,便是棋盘上十九道。
三枚棋子在这棋盘上奔驰着。
距兴德坊东北偏南九十七里处。
城内外各有水渠流淌而过,是按着古法的建制,内水渠宽有十米,此时围了一圈的人,皆身穿朱衣,配腰刀,手弩,做武卒打扮。
王安风在这个时候直接超过了无心,腾空落在了水渠之中,现在天色昏沉,周围的巡捕提着灯笼罩在河面上,显得有些昏沉的河面上并不平静。
原本这水面上是放了莲花灯祈福的,将水面一簇一簇照亮,现在却从中央一圈一圈浮现出来了殷红色的鲜血,将水面彻底染成了令人心悸的颜色。
道路上有两道白色的刮擦痕迹,路边杂草被碾过,还有两棵有一个胳膊来粗的柳木被直接撞到,漏出了白色的木茬子,灯笼灯光打在上面,森白罩了血红,像是沾血的白骨。
一名年有三十岁的武卒见了令牌之后,朝着冷着脸的无心解释道:
“大人,嫌犯方才从威德大道而来,撞伤百姓不下数十人,然后在此地,拐折了方向,直接冲撞入了水渠当中,此地水深,其中难免有诈,我等不敢轻易入水。”
无心心境没有半点起伏,一双柔媚仿佛秋水的眸子横扫过周围的环境,河岸一直延伸到了视野的极限之处,像是一条线,在他脑海中浮现,然后便不断绵延,折转,化作了一整个梁州城的坊市地图。
这永通渠在城中有分支,和外渠护城河不同,主要是百姓所用水脉,用以洗濯浇灌,若是耐心足些,能够从这一点直接前往城中大多坊市,而且避开了今日极为拥挤的人流,堪称是第一等的逃亡路线。
无心面色平静,脑海中开始紧接着思索最近的能够躲避行人百姓的坊市方位。
而在这个时候,王安风目视着可能有危险的水渠,半点迟疑没有,在无心猛然抬起的视线当中,直接跃入水中,视线不清,右手并起,直接竖劈而下。
气机凝聚成了一柄锋锐无匹的利刃,重重斩下。
每日流经不知多少万倾水量的永通渠直接从正中间断裂开一条缝隙,然后这一条缝隙变成了一道通道,两侧涌动的水流在这一瞬间直接被分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