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澜神色平静,施完这一礼,再取下了腰间一枚玉佩,玉色通透,上面浮雕江河波涛,江水青碧,与玉色相得益彰,显见价值不菲,递给司徒彻道:
“此后路途不远,澜可自行,诸位各请还家。”
“这一枚玉佩可在当铺当去些许银两,便当谢礼。”
司徒彻下意识回绝道:
“这如何使得,我等,我等……”
江澜开口道:“知道司徒大侠诸位是因为道义而来,但是其中诸多折损,人生天地之间,并非独自一身,也有妻儿老小抚养。”
声音柔和,周围很安静,司徒彻感觉到了一种难以用语言形容出的窒息感觉,江澜微微一笑,拉起他手掌,将那价值千金的玉佩放在他手掌上,这玉佩很轻,却仿佛拖着了沉重的昆仑山,司徒彻所修是费破岳所传下来的外门功夫,力道猛烈,此时手掌竟然在微微颤抖不停。
他想要开口说些什么话,但是喉结上下动了动,只是发出了沉闷的痰声,那边因着距离比较近,而显得越发高大的一叶轩山门在他心里面投落下来阴影。
每过去一息时间,就让他的勇气褪去了一份。
若还是少年时候,在江湖闯荡,自然无惧厮杀,连刀在身上拉开口子都觉得酣畅淋漓,这十数年间攒下家业,娶了妻子,有了孩儿,也将母亲自扶风郡下县城接了过来。
安和的日子以及家人未曾折损他的勇武,却令他的心性柔软下来,不复原本那么刚硬。
就如同刘陵说的那样,家中青梅熟透,却再没有酒味,这样的话最是能拨动他的心境,手指颤了颤,下意识将那玉佩反手握在了手中,却又像是烫手一样猛地松开,面上浮现挣扎之色。
江澜没有给他再说话的机会,转过身来,朝着一叶轩走去,一步一步,在这样的时候,才能够看得到少女身上那和寻常女子不同的坚韧风姿。
离弃道砸了咂嘴,道:
“却也是个读书人。”
夏侯轩平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