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铺子伙计熟门熟路,上前送了一壶凉茶并两碟子才切的瓜果,这瓜用绳索捆缚了,悬在古井里面,临到要吃了才取出来,连最里面都侵染了悠悠冷气,切瓜时候清脆有声,凉意袭人。
大汉袒露开胸脯,一连吃了三块,才酣畅淋漓道一声爽快,这桌上还坐着一名花甲老人,大热天气穿一身看着就热的长衫,模样清隽,一双卧蚕眉,只是眼睛下面眼袋有些厚重,给平添了几分阴翳。
伸出骨节消瘦的手掌,轻轻摩挲着茶盏,淡淡道:
“那位澜姑娘住下了?”
大汉吃过了瓜,喝了凉茶,靠在椅上懒洋洋眯着眼睛,道:“住下了,只不过因为其中一名女子缘故,倒是没有住在了咱们打过招呼的两间客栈,否则还要更方便些。”
老者笑一声,声音有些沙哑难听,道:
“也足够了。”
“虽然说咱们和夏侯轩这位痨病鬼一样的少爷互相看不对眼,但是这位少爷的眼光是确实毒辣,一早便让咱们守在这里,这次得了好处,咱们二公子却要好好感谢一下那病鬼。”
大汉皱眉道:“不过,据说这位夏侯公子曾经和那澜姑娘有些情愫在的,而今竟然会和我们联手……”
老者嘿然冷笑,双手摸索着瓷杯边缘,顿了顿,道:
“上位者父子手足相残的事情也不曾少见,不过一介女子,夏侯轩病弱,却能够牢牢占据了夏侯家年轻一代的风头,心思若不毒辣,如何能成?”
“也就是武道无望,终身不能进宗师,用不得夏侯家那一张龙渊古琴,否则也不会低下头来和咱们二公子联手,但是审时度势,不惜对老情人下手,却也是果断,若非是天生体虚,动辄咳血,当称得上是令人心折的枭雄风姿。”
大汉闻言颇为赞同,微微颔首。
这凉茶铺子里有些许客人,却无一人对两人交谈显露出些许异样,腰间都佩了个包囊,一把刃长在大秦斩刀之上的腰刀,安静饮茶,不言不语。
……
兴许是因为罕见遇着了大生意,客栈那位很有些肥膘的掌柜的几乎费劲了浑身解数,想要将这一帮大主顾伺候得舒舒服服,甚至豁下脸面来,好说歹说,去附近一家相熟客栈里请来了当家大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