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然是宗师,面对曾经杀死过不止一位宗师的同级别高手,先天上气势就会弱了三分,更何况雷道武功本就是天下攻杀第一。
当年离弃道在道门祖庭之下,连连斗败道门宗师,险些逼出道门太上出山,几乎要令整个江湖沸腾。
若是当真惹来离弃道追杀,他们只能够各处隐蔽。
但是纵然如此,他也觉得这相当值得,离弃道纵然厉害,但是天下之大,有心去躲,总会有办法,而离弃道已经年迈,当年征战沙场不知受了多少暗伤。
最多一二十年时间,这位曾经于沙场上不可一世的猛将就会一病不起,到时候,击毙神武府带来的名声和利益就会逐渐显现出来。
那个时候,就算是碍于江湖众人的眼光,六国之人也会将自己等人视为座上宾客,重新再起一份更大的基业,几乎举手投足一般,轻而易举。
以二十年时间潜伏,换得出入六国权贵,换得子孙绵延,以一人而成世家。
这种买卖,千百年来寥寥无几,无不是踩着乱世豪杰,帝王将相的肩膀往上攀登,而遇到这等大机遇,有气魄倾全身家当一搏的,更是寥寥无几。
枯瘦男子双手插袖,眯了眯眼睛。
一月之前,曾有天火烧云异像,引得附近有幸得见这种景象的百姓无不诚惶诚恐,跪拜祭祀,以为是道门神灵显灵,降下天火来清除污秽。
人人家中念诵道家经文,门上贴黄符,出入则口称道门箴言,仿佛自那一日起,人人都是那道家仙神的徒子徒孙,可是这山下不远处的一个道观里面却是半点反应都欠奉。
每日照旧早晚三炷香。
一个小道童每日收拾早饭晚饭,一个模样二十多岁的道姑女冠每日也不诵经,也不打坐,只是坐在一块石头上,呆呆看着旁边流经的溪流。
道姑手上抓着一根树枝,树枝上悬挂一根白线,一直垂入水面,那小道童似乎终于看得有些无趣了,咕哝道:
“师父啊……您到底是在做什么?”
道姑一本正经回他道:“抓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