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旧是身穿红衣,看上去却要比起平素的一袭红衣更为热烈,眉心有如火装饰,桃之夭夭,灼灼其华,男子沉默了下,只是缓声开口,道:
“月儿……”
拓跋月已经自铜镜中看到了男子,起身行礼,模样神色依旧沉静,轻声道:
“武叔父。”
被她称之为叔父的男子沉默着看着眼前的少女,或者说已经不能够再以少女二字称呼的拓跋月。
一身大秦的红色嫁衣,面上多用红色的胭脂,便令这位素来以英气过人出现的少女多出许多明艳的味道。
她曾是拓跋氏的明珠。
今日也将会是这整座边城中最耀眼的女子。
男子沉默了下,开口道:
“这次是委屈你受苦了。”
“可是……”
拓跋月开口打断他,敛目,轻声道:
“我知道的,我知道。”
她闭上眼睛,仿佛还能够看得到幼年时候所看到的一幕幕血腥杀伐。
这天下何曾有过真正的太平,并入车师国之后,罕有数年太平日子可享,可是国主甍,朝堂大乱,眼前的中年男子未能不让这国家崩溃已经用去了全部的心力。
而今的时代,若不攀附大国,几乎难有所谓太平日子,每个人都在刀口舔血,正是因为已经经历过了当年的惨痛,所以对这来之不日的宁静才会如此在乎,才会拼尽了全力,来维持住这种宁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