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来饮酒。”
老夫子冷哼一声,跨步而行,手中之梅未曾放下,依旧斜持在手中,行至亭台之下,起身落座,林先生已经给其倒了一杯酒,在夫子落座的时候,那酒液恰好落下了最后一滴,不早一分,不迟一毫。
夫子看了一眼那酒。
这酒是林先生自己酿造的梅酒,埋在地下放了有一年时间,可因为是果酒的缘故,酒香固然是醇厚,天下一绝,却犹有些细微的杂志留存在酒液当中,如同绿色小蚁。
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炉,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
夫子抬手拈着这杯盏,嘴中低吟了一声,道:
“酒虽香,其中杂质却如此之多,如何能入口?”
林先生淡然饮酒,看他一眼,道:
“些许杂质,虽有碍观瞻,却于人于体无碍,若是饮之,也独有风味。”
“夫子不妨试试看。”
夫子笑了一声,面容之上浮现感慨之色,似乎有所意动,却终究将手中的酒盏放下。
站起身来,随手将手中之梅倒插在了石桌之上。
扬长而去。
“食不厌精,脍不厌细。”
“此酒,老夫饮不了。”
那枝寒梅倒插入桌,却未曾有丝毫的强压之态,也没有半点蛮力,就仿佛是这助寒梅原本就是在这青岩石桌上生长出来,在这青石上蔓延枝桠,舒展身躯,并在某一个冰冷的冬日绽放。
不知是否错觉,这花开得越发生机勃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