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意渐渐浮现心头。
他的思绪不自觉地弥散,想到了谈语柔,想到了自己的晚辈,想到了今日出现在自己面前的那个巨鲸帮少年,想到了密室中的谈话,也想到了自己转交给那少年的枪法图谱。
这不是传授武功,而是一场交易。
他换取巨鲸帮保护费家三十年,费家武馆依旧在巨鲸帮名下,却不受调遣的条件,将自己一生所创的武功枪谱,给了那少年。
对了,他自称为赢烈。
老者复又引了一口酒,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笑意。
赢,这个姓氏,真是少见。
若是在三十年前,甚或二十年前,十年前,他都不会做出这个决定,更是不屑这样去做,但是现在已经看得到自己寿命的老人,是做得出来的。
他在乎自己的武功。
所以更不愿意让自己的武功消失。
亦不愿意令那称雄一方的枪法拳经被血脉后辈辱没。
“赢烈吗……哈,尽管用老夫的枪法,去好好地和这江湖打个交道罢……”
最后一口酒引入喉中,先前还挺拔如松的费破岳似是支撑不住,一手搭在了石桌上,双眼半睁,恍惚之间,眼前的酒杯后面似乎多出了三个人。
孤傲而冷峻的神医,莽撞热血的少年,不断咳嗽,笑地畅快的文弱书生。
他积威甚重,没有人敢和他对视,没有人敢于违逆他的意志。
他笑起来远比他发怒更为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