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半晌,她的耳朵才重新恢复正常。
她镇定下来问:“她在哪个医院?”
小翠如实说了。
季熏掀开被子,从床上起来。她看了看床头柜,确定了这里就是清清在的医院。
门外朱佩仙正在和院长交流:“你这么说,我倒是想起来了,我家族里确实有人心脏方面有问题,但这个也会遗传吗?我女儿从小身体就很好的呀,”院长声音温和:“不放心的话,最近院里新来了一套仪器,也许可以查一下这方面的问题…”
季熏站在两人身后,朱佩仙听到动静,转过身:“熏熏,你怎么下床了?想要什么东西?是要吃什么,还是又不舒服?”
瞧见季妈妈那么紧张的样子,季熏眼眶有些酸涩。
她扭过脸,假装刚醒的样子,揉了揉眼睛:“妈妈,我没事。我想在医院里走一走,透透气。”
朱佩仙怎么可能放心:“那妈妈陪你。”
她使了个眼色,示意丈夫和院长继续聊。自己则跟在女儿身后。
平时再爱美忙事业的女人,在听见孩子不舒服的时候,心里都会被重重一捶,恨不得以身代之。
季熏顺着走廊,一路去寻清清在的病房。
很巧,清清的病房就在楼上。
朱佩仙弄明白女儿是去干什么时,心里倒是难得的有了些同理心。
自己的孩子只是无故晕倒一下,她的心就揪成这样了,闻人家的那孩子却…还进了抢救室。
病房门口,一道身影静静站着,背靠着墙。
小翠站在旁边,轻声劝说:“夫人,小姐现在没事了。您别太担心。”
闻人月安安静静的闭着眼,什么话也没说,似是疲惫至极的样子。
许久,她才轻轻叹息了一声。
“老爷子有没有电话?”
她睁开眼问,红唇明艳,脸色却因为走廊里的灯光照耀,显得有些许苍白。
小翠看了半晌夫人的脸色,顿了片刻,才道:“白管家说,已经联系了全球最好的外科团队,大概明天就能到这里。到时候给小姐安排转院。”
“嗤。”闻人月瘦削的肩膀耸动了一下,发出了一声古怪的笑。
老头子永远学不会怎么去爱一个人。
所以永远孤家寡人,身边围绕的全是那些为了名利的货色。
比如那个狐狸精,又比如…自己。
她站在走廊的阴影里,有一刻,头深深埋在双手中,似是在哭泣,又似在自嘲。
小翠站在身后,默默看了一会儿,脸上露出不忍。
她手抬起,却悬停在肩膀上方,缓缓收了回来,犹豫着安慰。
“夫人,别难过。”
她说不出别的话安慰夫人。她没有做过母亲,甚至连恋爱都没谈过,所以不知道一个母亲在这种时候是什么样的心情。
可看夫人的样子,应该是很担心的吧。
就像她担心自己的小妹妹那样,或者这种感情再更浓烈一些。
夫人匆匆赶到医院,签同意书的时候。小翠眼尖的看到,这个女人的手在抖。
她那么爱美,那一刻甚至连自己的头发乱了都不知道。
所以,爱应该有很多种。
一个母亲,一个妈妈,表达爱的方式也有各种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