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清棠洗了很久,四十分钟,或许一个小时,程湛兮把自己圆润整齐的指甲用修甲刀重新修了一遍,上网搜了搜泗城最近的展览,第三次掩嘴打哈欠时,郁清棠披着睡袍出来了。
程湛兮一怔,困意顿时消散无踪。
女人苍白的脸颊被水汽熏出了几分血色,泛着莹莹的浅粉,如同三月初春的樱花花瓣,眼尾那颗茶色的泪痣愈发动人心魄。
她敞开的睡袍领口露出的一段颈子和平直锁骨,清透细腻,薄白得近乎透明。
古人言:美人以花为貌,以鸟为声,以月为神,以柳为态,以玉为骨,以秋水为姿。
饶是程湛兮君子端方,也不由浮起一些隐秘不能为人道的念头。
她指节动了动,蓦地涌起想为她画一幅画的冲动。
她将这一幕铭刻在心底,决定回去就画下来。
程湛兮心口热起来,作画的冲动盖过绮念,一时竟没注意郁清棠已经走到了她面前。
鼻翼拂过一阵淡香,像松枝上浮着的雪,幽冷。
程湛兮不由自主地抬起头,郁清棠修长冰凉的手指摸到了她的下巴上。
郁清棠居高临下地打量她,目光里带着审视。
她的眼神淡漠,没有一丝温情,显然不是在看情人。
但程湛兮莫名觉得,不止如此,她看着自己的样子,就好像自己是商场货架里摆着的货物,任她挑剔。
程湛兮心生不适,她站了起来,173的身高比对方高出小半个头,轻而易举地改变了两人之间的氛围。
郁清棠徐徐收回了手,看着女人茶色的眼睛,淡淡的语气问:“剪指甲了吗?”
程湛兮伸出手,郁清棠垂下眼睑,片刻,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