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有学到什么?”
“有。”
“那课后默抄几遍,朕有空会看看。”
看来楚宏不仅是检查作业的还让你来抄书的。
“诺。”大家都规规矩矩不敢多说几句,连平常恨不得身上有十张嘴的楚月也十分乖巧地在位置上安安分分。
看的楚夫子有些若有所思了。
莫不是怕陛下,若是以后功课。
他思了一会儿,又觉得自己的想法不对,怎能如此逼一个孩子,还是他耐心教导吧,于是便罢了。
之后楚宏再也没有理会其他学子,而是看向了首位端坐着的阳清涟,她今日穿了国子监的学袍。国子监的雪泡是一袭雪莲色彩,袖口与肩甲两边则是艳红,意有前程似锦、锦上添花的寓意,而素服是为了让学子们专心学习不得过多注意其他的。
楚宏盯着阳清涟,如同家长般的口吻,甚至都不用点名,看着她便问:“君之首位,膝下万民,又该如今规章? ”
本有人想站起来回答,结果却被楚夫子制止了。
阳清涟站起来拘礼道:“溥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
楚宏微微点头,再问:“君与臣之上谏,若君一意孤行该如何? ”
阳清涟她神情不卑不亢,掷地有声。
她虽早熟,可才十二岁,仍旧带着小姑娘的干净清透的声线道:戎将侵曹,曹羁谏曰:‘戎众以无义,君请勿自敌也。’曹伯曰:‘不可。’三谏不从,遂去之,故君子以为得君臣之义也。
另《公羊传•庄公二十四年》何休注引孔子曰:“所谓大臣者以道事君,不可则止,此之谓也。”
楚宏原本深邃威严的眉眼,逐渐有了些光彩。
他语气柔和几分问:“君臣父与亲,如何处之? ”
阳清涟毫不犹豫回答:“父子有亲,君臣有义,夫妇有别,长幼有序,朋友有信。”
楚宏再点点头问:“如何让民自然畏法守法。”
阳清涟的表情逐渐严肃下来,不过由于她稚嫩的脸蛋实在还未张开,竟然有几丝肃然中的萌态。
她道:“处君位而令不行,则危;五官分而无常,则乱;法制设而私善行,则民不畏刑。”
楚宏却越发的满意了,他终于露出一丝笑容:“如何法,治民治臣治国又有何区别? ”
阳清涟有条不絮回答:“大臣法,小臣廉,官职相序,君臣相正,国之肥也。”
楚宏道:“君和臣如何相瞰? ”
最后。
阳清涟却恭敬揖让一下:“君之视臣如土芥,则臣视君如寇仇。”
楚宏终于恢复了往常的表情,变得看不清任何情绪。他只是点点头而已,便站起来走到阳清涟的学桌前,吓得同桌小郡主弓着背不敢抬头。
那强大的气场和帝王该有的威严,不是令人望而生惧,便是由发的尊敬。
楚宏非常满意看着那娟秀的字体,竟然有阳拓的七分形态,做到她这个年纪已经很了不起了。
只是。只是,她太看着其父的身影,而失了自己的风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