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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衣侯。
这是来自将士的肯定 ,比承袭来的爵位,更令云昭欢心。
甘青很少在她的脸上看到这样的神情,削瘦的脸上露出一种类似孩子一般的稚气和快乐。他看着她的目光里突然出现一种光亮,漆黑的眼睛中星光点点。
“先生!”
甘青抬头看过去,迎面走来的人穿着浅青色的衣袍,裹着银狐大氅,缓缓地走过来。身边紫色的身影已经自眼前冲过去,欢快得像只小鸟。
他暗自握紧了拳头。
云昭跑到王砚书面前,看了看他的脸色,微微蹙眉:“怎么不在房间里休息?天气这么冷,可别再病得重了。”
王砚书抬手摸摸她的头。伤病折磨着他,令他越发瘦弱,纤长的手指几近皮包骨。
“我没事,大夫说我的伤寒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云昭叹了口气。
“可瞧着先生的脸色仍不是很好。”甘青走过来说。
云昭回头瞥他一眼:“这是我的先生。”
她这样霸道又毫无理由的占有欲,王砚书莞尔,甘青脸色一白。
王砚书的手拍了拍云昭的肩膀,半带责怪,半是爱宠,他朝甘青说:“昭儿无礼,将军见谅。”
甘青冷嗤一声:“我与云昭是同袍,我俩不分彼此。”
云昭踢了他一脚,转身牵起先生的手。
“先生,我送你回去。你肯定是偷跑出来的,十三拗不过你的。”
甘青不知道王砚书偏头在她耳边低语了什么,云昭忽然笑起来,如三月艳阳里的一株芍药。他们相携的背影那么亲昵温柔,朝阳透过云层落在他们身上,投下长长的影子。
除夕夜军中杀猪宰羊,备好了美酒,虽不能多饮,但至少解一解多日的疲乏。
云昭派人往百姓家中送些酒食,共庆良宵。她在军中喝了两盏酒,又到府衙和官员们吃饭。
“来来来,侯爷,下官敬你。”
云昭看了看身边面红耳赤的府尹,眨眨眼,一下子趴了下去,嘟囔着:“喝不了了,喝不了了。”
几位大人看了看她,十三从门外走进来,将她扶起来。
云昭像没骨头一样靠在十三身上,醉醺醺地朝桌上的几个人挥挥手:“来!喝!”
府尹呵呵地陪着笑:“侯爷醉了,醉了。快送侯爷回去休息吧。”
十三颔首,半拖半抱地扶着云昭走了。
见人影走远,他们收回目光。
“嘿,这侯爷真是一点不避嫌。”
“她在军里摸爬滚打,只怕是早将男女之防忘干净了,懂什么礼仪。”
“谁敢娶啊,这样的女人娶回家,怕不是房顶都掀翻了。”
“哈哈哈哈哈哈。”
他们相视大笑,彼此举杯:“终究是个女人,这么两杯酒就不行了。来,咱们喝。”
“来来,喝。”
云昭走出院子便站了起来。
十三拱手:“属下冒犯了。”
她摆摆手:“去和十七他们喝酒吧,今夜放你们假。”
“谢侯爷。”
云昭换了一身粉色的裙子去找先生,娇俏得像个不问世事的小姑娘。
王砚书备了小席面,有云昭爱吃的酱鸭和油酥虾。
“砚书!”云昭跑进来,笑容满面。
王砚书站起来迎接她,她顺势扑进他的怀里。
她的鼻尖在爱人的胸前蹭了蹭,撒娇地说:“我想你了。”
王砚书莞尔,将她抱紧。他无声的回应云昭了然。先生一向内敛,肉麻的话他说不出口,她懂,从不为此苛求。
吃过饭他们牵手到外面散步。除夕夜家家灯火点点如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