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举人这是哪里的话,你呀就是太谦逊了,咱们族里出了这么大的喜事,肯定要为您立个功德碑的,这可是流芳万代的功德啊。”
江大叔面上一僵,然后又快速恢复,高声给自己打着圆场,一边说着一边还朝江满正使着颜眼色,当初可是你窜到我把三丫头除族的,这会还不快来帮忙。
江大伯收到暗示,轻咳一声,周围的人都看来,在村民的科普下已知这位乃是江举人唯一的亲人了,据说还是位秀才公呢?一时间大家更安静了,生怕得罪了这位新举人的大伯。
“三丫头不必过谦,这本来就是你应得的,大伯替你应下就是,你看看这都是来向你投献田产的,还不快来见过大人和诸位乡亲父老。”他端着一张脸,心底一点也不虚,纵使这侄女中了举人,也不觉得需要尊敬,左右一个有了功名的丫头,不还是他们江家的丫头吗?
若是敢在这个时候不给好脸色,他就要这丫头知道不认亲故不尊长辈的下场,毕竟这里站着的可不止江家村人,还有县令大人呢?到时候这样一个不修私德的举人,以后还怎么好意思出去。
所以他依旧摆着长辈的架势,说气话来也有恃无恐,无论哪种结果都是自己占理。
“不劳烦了,我已接了钱府的投献。”江三言又摇了摇头,而后向前朝着方守信躬身行了个礼“县令大人。”
此话一出,这一排小财主都面色稍稍尴尬了一下,钱府想必就是他们想的那个钱府了,人家名下田产无数,他们这些小芝麻在大西瓜面前一对比,实在是拿不出手了。
饶是这么短短几分钟的交锋,方守信还是从中看出了猫腻,看来这位女举人和族里乃至和她大伯之间,都有些不和睦啊,也不知因何事伤了情意,看来自己是来对了。
他在这县令位置上盘踞十几年了,也该抓住机遇动一动了,当即便做了选择,只要这江三言没有大的错处,他就要态度坚定地护着。
“江举人不必多礼,一路辛苦了吧,快回家歇着吧。”
江三言终于贡献出了她下马车后的第一个点头,她看向人群,几步走过去搀着张奶奶的胳膊柔声道:“奶奶,三丫头是举人了,您高兴不?”
原本挤在人群中心里惶恐的张奶奶,瞬间安了心,她两眼一花,两行泪水落下来,嘴上连声应着:“奶奶高兴,三丫头有出息了,奶奶高兴……高兴。”
江家村众村民见此,脸上都微妙起来,这个时候一个个都在心里懊悔不已,当初若是学老张氏帮一把,如今三丫头感激的就是他们了。
忽地,小张氏钻了出来,冲上去搀住了张奶奶的另一只胳膊,满脸恭顺道:“娘,看你这大喜的日子,怎么还哭了,媳妇给你擦擦泪。”
见没有被甩开,一旁的江三言也没有说什么,小张氏顿时扬起了头,心里有一股自己这辈子都没有过的荣光。这是举人老爷,不,是举人奶奶啊,一般人哪有这样的机会。
江大书脸上笑不出来了,他只能恨恨地看向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然后凑过去小声道:“这事你若不处理好,别怪我没提醒你,得罪了三丫头你以后还有得好?以前从族里吃进去的也都给我吐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