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向着远处藏身于风雪中的骷髅马招了招手:“他们就归你了。”
亡灵种发出一声兴奋的嘶鸣,猛地向着眼前散发着血肉香气的人群中俯冲过去。
凄厉的惨叫划破雪夜。
但是时安却好像还没有听到一样,有些心不在焉地垂着头。
魔虫觉察到了他的不对劲,凑了过来,疑惑地发问道:
“大人,怎么了?”
时安似乎骤然从神游的状态中抽身出来,他愣了愣,低头看了眼自己的手掌,然后缓缓地摇摇头:
“……没什么。”
很快,骷髅马饮饱了鲜血,向着帐篷的方向走来过来,眼眶中,幽蓝的火焰餍足地颤动,在雪地上后留下了一长串碗口大小的血色脚印,它打了个响鼻,温顺地地垂下脑袋。
时安看上去似乎已经恢复了正常。
他拍了拍骷髅马的脑袋,说:“走吧,我们还有一整座山要翻。”
昏迷的穆珩被放在了马背上,他们像先前一样再次出发。
在茫茫然的风雪中,无论走多远都像是还在原地踏步,迈步向前走逐渐变成了机械性的下意识动作。
时安低着头,一声不吭地向前走着。
……奇怪。
脑袋晕晕乎乎的。
从未感受到的陌生感觉在躯体内打架,一会儿冷一会儿热,好像是思维和身体被硬生生地分成了两半,又好像是某种未知怪异的冲动在灵魂深处叫嚣酝酿,无声无息地催促着他,伸手攫取,掠夺,得到——
但是……得到什么呢?
不知道诶。
时安有些困惑地皱起眉头,迟钝缓慢地眨了眨眼。
浅浅的红晕攀上他的脸颊,犹如火烧般的桃云,漆黑清亮的眼眸也被一层雾蒙蒙水雾遮住,视线略略涣散,显得格外天真而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