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知道,这种情况他在北州城坚持不了多久,家里该典当的东西都当的差不多了,想活下去,离开北州城的那天已经不远了。
他也已经准备好了,家里东西当无可当后,就把父母生前留下的这栋宅子给卖了,凑上一笔盘缠当路费,从此满心凄凉地远走他乡,那场不现实的美梦也该醒了!
说到这,谭耀显流泪了,也趴在桌上睡着了,只是还会如梦呓般冒出那么一两句,“柳儿……柳儿……”
“谭兄,谭兄……”陆圣中推搡着对方的肩膀连喊几声,没能喊醒,对方也的确是睡着了。
坐回自己位置,陆圣中算是看出来了,这家伙被逼到了这个地步还不肯走,还要等到家里东西当无可当了才走,可见心里还是放不下邵柳儿,还抱着最后一丝希望。
听着谭耀显梦中的呓语呼唤,陆圣中摇了摇头,觉得好笑。
发现这位也的确是迂腐,能勾搭上邵柳儿不想着攀附高枝借邵家的势发达,反而尽想些养不起邵柳儿的事,自己折磨自己给自己找难过受。你若真能娶到邵柳儿,有邵家在,生活还会成问题吗?瞎操心那没用的!
不过他也没打算跟谭耀显讲这种道理,跟这种骨气未灭的书生讲这些是没用的,人家反而会认为你是在侮辱他,这种人非要被将来的现实生活给真正降服了才会弯下腰来。
起身徘徊在屋内,陆圣中自己都感到意外,跑来摸摸看,没想到摸出这么个事。
他现在算是明白了武天南当初为何不说,不是不说,而是忌惮邵家的势力不敢乱嚼舌头。
连武天南都能看出来,可见谭耀显和邵柳儿在诗词社的暧昧关系根本就不是秘密,其他人早就看出了端倪,只有当事人两个傻子以为别人不知道而已,真正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让陆圣中疑惑的是,邵平波可不是什么善茬,手段狠辣果断,不同意的话,这个谭耀显居然还能在北州城内无恙?若说邵平波不屑理会的话,为何又对谭耀显这种小人物采取这种手段……
次日,躺在榻上昏昏沉沉的谭耀显睁开了双眼,慢慢支撑着爬了起来,想起了昨晚,自己应该是喝多了。
左右看看,是在自己卧房里,也不知自己是怎么回屋睡下的。
拍了拍有些疼的脑袋,发现昨晚的确是喝多了,从未喝过那么多的酒。
闻到外面有粥的香味,放脚穿了鞋,披了外套,开门而出,走出屋外太阳刺眼,才发现一觉睡到了中午。